沈虞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解她的衣衫、看她的身子,还美曰其名是检查伤口,他真是好大的脸!
她“啪”的一声拍掉李循再次踅来的大手,“不许碰我!”
“虞儿……”
其实打的不疼,小姑娘哪里有力气啊,手上的劲儿都是软绵绵的,李循还当她是因为从前之事与他置气,俯身过去好声好气地哄她道:“你乖一点,别乱动,给孤看看,身上可还有何处伤着了?落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不用你看,你……不要……不要过来!”
他像只狼一般不停地凑近她,沈虞再度被他逼到墙角,男人温热的呼吸与强烈的体息落在她的脸上和脖颈上,伸手推又推不动。
她挣扎着喊阿槿,李循无奈,干脆按住她的双臂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别叫了……她累了许久,孤让人请她去休息了。”
本来只想安抚她,薄唇却又忍不住一路向下,不顾她的抗拒,眼眸晦暗地盯着她饱满微翘的唇瓣,喉头滚了滚,忽然想尝尝分别这么久,甜蜜的滋味有没有变化。
眼看就要亲上,沈虞忙将手捂在自己的嘴巴上。
李循终于被耗尽耐心,拧眉看她,“又怎么了?”
可她垂着长长的睫毛,眉心轻蹙,身子不停地颤,像受惊的兔儿般可怜,李循的心瞬间又软了下来,捧了她的脸柔声道:“虞儿,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孤是你的夫君,是大周的太子,从今往后有孤护着你,没有人再敢碰你一下,让你受半分委屈。”
不能亲,李循只好伸手去揽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拥入怀中低声抚慰,耳鬓厮磨。
沈虞顾上顾不了下,左支右绌,刚要去推他的手,整个人就被他轻按着贴在了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
淡淡的松柏香又夹杂着龙涎的清香争先恐后地涌入鼻端,陌生又熟悉,他的怀抱还像从前一样的温暖安全,心脏却跳动的极快,像怀中揣了只小兔子,沈虞贴在他的胸口上,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耳下急促的跳动感。
“太子殿下,”她便放弃了挣扎,过了会儿有些疲惫地道:“放开我好不好。”
李循疑惑,但还是放开了她,“可是哪里仍不舒服?”
沈虞摇头,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他,“殿下难道不想知道,这一年的时间我去了哪里吗?不想知道,当初我为何没死,又出现在祁州吗?”
“是李衍伤了你,你掉落悬崖,音讯全无,”李循将沈虞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声音温柔而强硬,仿佛是在警告什么,“虞儿,只要你活下来,过往的一切,孤都可以不追究,告诉孤,李衍究竟伤了你哪里?”
李衍想必便是赵王世子的名字。
沈虞偏过脸去躲开他的手,“不,我没有受伤,从未受伤,我之所以没有回去找你,是因为我不想再留在你身边,我想离……”
“李衍伤了你哪里?”
李循仿佛没有听到沈虞说的话,再次语意温柔地重复。
“他没伤到我……”
“不可能。”
李循眸光微冷,打断她道:“虞儿,孤知道你是在怨孤当初将你丢在无相寺中不管不问,李衍能伤到你,孤确实没有想到,这并不是孤的初衷,但也的确给你造成了伤害,孤向你道歉。”
说到此处,语气又柔和下来,像是在哄一个因为得不到糖块儿而和父母怄气的小姑娘,“你曾经失去的一切,孤来日都会百倍补偿给你,跟孤回东宫,孤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从今往后除皇后之外,你将会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就不要再同孤闹脾气了,好不好?”
李循这人性情孤傲又唯我独尊,沈虞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么诚恳的道歉。
趁着她发愣之际,李循就有些急迫将她按进了自己的怀中,嗅着她身上那熟悉而淡雅的幽香,这一刻才真的感觉到她是真的回来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梦中美丽的幻影。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几乎欣喜若狂,他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从此后再也不要分开。
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那种痛苦,如剜心剔骨,只要一想到,心就跟扔在了火炉中煎炸一般难熬。
白天他将满腔的精力都倾注在朝堂之上,以为这样就能够将她忘记,可是根本不可能……夜里她会入他的梦,梦醒时分又绝情地离去,她给了他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温柔与爱意,他不相信她会如此狠心将他抛下,她是那般心软的一个人,只要再哄哄她,她一定能回心转意,给他一个重新悔过、待她好的机会。
“殿下,我没有在同你置气。”
沈虞平静的声音在他胸口处响起,“我曾经的确想做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可是现在,我不想了,和殿下在一起,不知何时便会没命,这样的荣华富贵,未免太不划算。”
李循一怔,旋即皱眉斥道:“你病糊涂了,乱说什么。”
沈虞能明显感觉到他呼吸有一刹的停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淡淡说道:“我是家中嫡女,可自小便不得爹娘宠爱,母亲常说我是赔钱货,我不甘心,我想终有一日要母亲后悔,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赵王世子后宅妻妾成群,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卫王府虽落魄,但卫王世子文韬武略又洁身自好,于是我便选中了殿下,堂姐不愿嫁过去,我趁机在大伯面前表忠心,虽然我嫁给了殿下,但绝不会连累家中分毫,大伯疼爱堂姐,自是应下。”
“我知殿下心中的那个人是堂姐,可是我不服,我哪里都不比堂姐差,凭什么堂姐便能得到殿下的心,我却不能?嫁给殿下之后,我便装出一副深爱殿下的模样,万事不求回报,善解人意,懂事乖巧,长此已久,殿下果然被我的温柔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