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一惊,立刻接住沈虞将她打横抱起,厉声吩咐陈风道:“去找辆马车,快!”
陈风急忙把原本沈虞和周绾音来时乘坐的马车牵过来,李循抱着沈虞就进了马车中。
周绾音也挑帘跟着进来,急地眼圈儿都红了,她和沈虞同床共枕许久,知道表姐有心口疼的毛病,沈虞只偷偷告诉了她是旧疾。
绾音颤着嗓子骂道:“登徒子,你和表姐究竟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她情绪不能过激吗,你这是要害死她呀!”
“我,我并非有意。”
李循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儿,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伸出手去想替她揉一揉胸口,谁知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人强行拉住。
周绾音气红了一张小脸,“你……你也太过分了,这个时候还想要趁机轻薄表姐!你这恶人,呸!你真不要脸,你别碰她……”
李循听了这话却再不复面对沈虞时的温和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戾气,手一挥怒喝道:“滚!孤警告你,不准再叫孤登徒子!”
周绾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人都吓愣住了。
李循腾出手来就探进沈虞软绵绵的怀中,一下一下轻柔地替她揉着心口。
此刻的李循又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时地低下头凑在沈虞的耳边,柔声问:“还疼不疼?无事,孤给你揉一揉,待会儿医馆就到了……”
沈虞感觉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中,头枕在那人宽阔的肩膀上,浑身上下都被他身上强势的气息包围萦绕。
直到初时的胀痛感慢慢地散去,意识回笼,她恢复了些许感知,又感到心口的绵软处被人轻柔地揉捏拍打。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妹妹绾音,可是这只手又仿佛极有力极宽厚,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几乎能将她的一切包容掌中……
沈虞蓦地惊醒,瞳仁渐渐有了焦距,眼前男人那熟悉而冷冽的眉眼竟近在咫尺!
她想说话,可刚开口又被呛住,苍白的小脸不由涨得通红,伤口处又是撕心裂肺得一阵钻痛。
沈虞欲哭无泪,“你、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李循俯下身去,听到她软绵绵的控诉,还以为自己是按重了,因为从前她便总埋怨他的手没轻没重,“弄疼你了?别怕,孤轻些揉。”
沈虞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她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力气,只能睁大眼睛泪眼朦胧地瞪着李循,任凭男人一下下揉在她的心口上,死咬住唇努力不要自己哭出声来。
转眼间医馆到了跟前,李循又将沈虞抱起下马车。
大夫给沈虞诊脉,问明情况后赶紧叫药僮端来一碗参汤。
“我来。”
李循接过药碗,搅动药匙吹散上头腾腾的热气,方才轻轻捏了沈虞的下巴给她喂进去,连着喂了五六口,怀中的人总算恢复了些许气力。
“快放开我。”她有气无力。
李循无奈,“好,我放开你,可你千万别动怒了。”转头又吩咐了陈风几句。
药僮熬好了药给送过来,自然而然要递到李循手中,榻上的女子却虚弱地冲他道:“小哥,烦请将药递给我。”
药僮诧异地看向她,好心道:“夫人,你已脱力了,要你郎君喂给你吧,这药还有些烫呢。”
“他不是我郎君。”沈虞说。
药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美貌的夫人和俊美的郎君,竟然不是一对儿吗?刚刚两人那副耳鬓厮磨的模样,可不像是寻常朋友啊。
想是这么想,药僮看了李循一眼,见他也都没说什么,便主动将药吹冷后递给了沈虞。
沈虞撑着身子将药一饮而尽。
她灌得太猛,辛辣入喉,呛得她一阵咳嗽,有人端来一碗水,她来不及说谢谢就接过仰头喝光。
等口中的酸涩辛辣冲淡,她才仿佛被耗尽了所有气力的搁浅游鱼喘息着倒在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