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他自个儿想说些话,一见自个儿喊得不是时候,便扔给了沈沉奚。
明谨儿瞧得明白,却故意不去与沈沉奚说话,而是与小叔子说道:“你可知这镇上卖着些什么酱料?”
沈沉英没敢搭话,他轻咳几声,竟抬头看了看天,佯装未曾听到耳朵里。
“以黄豆酱为多。”
反倒是沈沉奚接了口。
“我过些时日要到镇上去卖荷包,到时买些回来。”明谨儿盘算着,便要往屋中走。
沈沉奚却迈开步子,轻轻巧巧便追了上去。
他两步能顶得上明谨儿三步,着实让人心中恼怒。
明谨儿停了步子,朝他望过去,“今日许是日头从西边出来的。”
她打趣了句,眼见沈沉奚有些拘谨,便又笑开来。
那璀璨笑容从她脸上绽放,沈沉奚心头悬着的巨石便落了下去。
还当是哪处惹了她,现下一看,许是拿他逗弄几句,寻个乐子。
“三日后……”沈沉奚才起了个话头,便又顿住,他沉吟片刻,才选了个自认为好些的说辞,“便是端午了。”
转眼已然五月初五了?
明谨儿暗叹这时日过得极快,却揣摩不透他话中的意味,“是了,到时候你要去镇上过?”
眼见她将意思给歪曲了去,沈沉奚面上是照常的平和,心中却暗暗焦急起来。
他垂首又细思片刻,再次开口道:“那时县里许是会祭河。”
说是祭河,实则不过是往河中扔些包好的粽子。
亦是会有些商贩,借着如此由头,在街边或是集市,卖上一些小玩意儿。
例如那换了不知多少花样的五彩绳。
明谨儿眼眸逐渐明亮起来,在他升起些许期待时,说出口的话,却与他心中思量着的毫不相干。
“多亏你今日提醒了我,若是我将荷包在祭河时带出去卖,许是生意会好上不少。”她自顾自说着,未曾察觉沈沉奚那逐渐僵了的面容,“对了,指不定还能做上几个特别些的粽子带去,或是做些粽子模样的香囊!”
她兀自说得高兴,念头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便直接转了身,径直往屋中去了。
反倒是将心中还有话的沈沉奚,给晾在了原地。
沈沉英探头探脑,他为着不打扰二哥与二嫂说话,便刻意走出了几步,如今见着二哥的脸色都黑沉了下来,便有些好奇。
正当他想再靠近些,看得清楚时,便见沈沉奚转头看了过去。
脚下的动作顿住了,沈沉英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二哥,你那话与二嫂说了吗?”
也不知是些什么话,怎地会让二哥脸色都变得如此差。
沈沉奚未曾应声,他望着明谨儿那敞开的房门,既想走过去旧事重提,又觉着她许是听明白了,不情愿罢了。
聪明人向来想得多些,沈沉奚也不例外。
只是有时想得多了,便聪明反被聪明误。
明谨儿哪里听懂了他话中藏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