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啧”了一声,“听话听重点,你怎么老记着这酒。”
“什么重点?”
“重点就是以后对这种糟糕天气的偏见要变了。”燕绥之说。
“为什么?”
燕绥之:“因为最近两次碰上这种天气,两次我的腰都不太舒适,你就说说吧,你是不是对这种天气有什么特殊兴趣?”
顾晏:“……”
顾大律师沉默半天,愣是没找出什么辩解之词,只能以后努力改善这种片面印象。
不过说到暴雨天,他也少见地提了两句久远以前的事:“我小时候看见雨天也很头疼。”
“是么?为什么?”燕绥之隐约能想起当年岁时候的顾晏,听到这话时,又故意在脑子里往小缩了一圈。想想就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我的外祖父担心我跟傻子一样出去疯,滚得一身泥回来,一到雨天就给我一本法典,让我依次背法条。”顾晏现在说起来,还带着一点浅淡的无奈。
燕绥之:“你那时候多小?”
顾晏:“五六岁吧。”
“……你是亲生的吗?光是联盟宪法典、民法典、刑法典三本摞起来就有你高了吧?”燕绥之又开始不说人话。
顾律师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刻薄了一下自己的老师兼恋人:“恕我直言,那可能是你五六岁的身高,不是我的。”
燕绥之转头逼视他,被顾晏准确地蒙住了眼睛。
外面的暴雨反衬出屋内的安逸。
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这样亲昵地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偶尔挤兑两句,偶尔会笑起来。
到最后困意又卷了上来,两个人靠着快要睡过去。
睡着前,燕绥之咕哝了一句:“顾晏,有时间陪我去一趟赫兰星,带你去看看我的父母。”
顾晏“嗯”了一声,应道:“还有我的外祖父。”
……
说是补眠,顾晏也只补了一个多小时。
10点左右,他跟燕绥之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同样醒过来的还有乔。他伸着懒腰,顶着两个掉到脸颊的黑眼圈,在沙发上仰得像个“尸体”。
“困成这样何必自我折磨?”燕绥之搁了一杯新泡的咖啡在他面前,自己端着牛奶,挑了个最舒服的椅子坐下来,姿态相当优雅,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腰不太舒适。
乔少爷仰了半天,终于诈尸,坐起来搓了搓脸,灌下一杯黑咖,道:“浑身的肌肉都在提醒我,不能放纵。”
身材废了以后怎么拐柯谨。
乔少爷内心如是说。
他吃了点早餐,开了个健身单车。有了上回血的教训,乔现在开始躲着跑步机走了。他坐上单车,没扶车把。脚上蹬着,手指则在翻着智能机。
“我昨天拉着我姐聊到凌晨三点,当然,没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乔说翻出一张鬼画符一样的页面,道:“讨论了一堆,可能都是些很细节的东西,挺乱的。我也不知道院长你还能不能记得了。”
他说着,又有些头疼的模样,“哎……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燕绥之朝顾晏看了一眼,又冲乔笑了笑,问道:“如果,实在不知道从何问起,而你又不那么介意的话,可以试着说一说你跟你姐觉得你父亲做过些什么,哪里令你们疑惑,这样我也比较容易找到医疗案里哪些细节是跟你们有关的。当然,你可以选择说一部分,保留一部分。”
乔愣了一下。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又在看向顾晏和燕绥之的时候慢慢稳下来,道:“对啊,这样其实容易得多。”
他昨天一夜一直在头疼,因为燕绥之接触的医疗案属于下游的案子,从下游往上游推,尤其在不告诉燕绥之背景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对接,无从下手。但如果调转一下,从上游往下游走,就顺手多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现在已经转头就走了。但是你们……我放心的。”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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