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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古苍问道:“只是一句问路,先生为何要问他姓名?”
“这个人……”清原轻吐一口气,说道:“可惜了。”
古苍讶然道:“为何?”
“身在巴子县,已算魔域范围之内,此地人士大多受到影响,几近于穷凶极恶。而这人仍是心有良知,能提醒我小心谨慎,可见心中仍然没有完全被魔域之气沾染。”
清原说道:“这人显然异于常人,我适才稍微查探了一下,这个温桥根骨资质极好,只可惜年岁已大,人过中年,修行多半是难成了。”
世间不知多少宝珠蒙尘。
温桥堪称修道的良才美玉,终究无缘修道,不曾遇到看出他资质的修道之人,只是庸碌一声,作个樵夫。
如白继业,他若是有幸修道,前途不可限量,但如今,无双智计,也只是在人世之间运用。
更有许多聪明人,若能放在朝堂之上,或能大放光彩,乃至于流芳百世,可生来不在朝堂间,没有门路,眼界终究只在市井之中,然后便为一文钱,两文钱的生意,处心积虑,把那些智慧,用来与同行相争。
纵有再高才能,再好的资质,人身在低处,眼睛看着低处,也只能将一身本事在低处运用。
这类例子,数不胜数。
“温桥,你记着他的名字。”
清原笑道:“也许很久之后,这个名字会经常听见的。”
古苍应了一声,只觉先生话中有话。
前方县城隐隐在望。
巴子县谈不上大县,但并不算小,眼前是县城,而周边也有许多村落。
原本在葛相时期,这里还算是颇为繁荣的地界,官府驻兵于此,管束严厉,旅人来往颇多,可以经由这里,通往另外一处关隘。
但葛相逝后,蜀国纷争不断,这里的兵力早已调走。
没了管束,巴子县的人也就没了规矩,白日为农,夜间为匪,劫杀过往的外地之人。
外地之人渐闻此地风气,不敢从此过路,所以这条官道,也逐渐荒废了。
到了近期,甚至开始杀人吃肉的传言,几乎是彻底断绝了外人的到来,或许还有零零散散一些不知内情,不曾听过消息的人,路经于此,无故遭灾。
而清原和古苍,显然也是被当作了不知此地凶险的外地人。
……
“客官里边请……”
县城之中,店小二站在门口,笑意满面,招呼了一声。
街道边上,时而有人朝清原这里看来,略有讶异。
因为已经是很少有外人到此,也很久不曾有外人到此。
清原就好似不曾察觉那些目光,迈入了店中,目光一扫,稍微有些讶色。
客栈之中,空无一人。
念头一转,清原大约也就知道了原因。
县城中的本地人士,自然是在城中有家有房,只有一些外地人,或者是周边村落的人进城,才会在客栈落脚。
现在,周边村落的人没有进城,而外地人……早已闻风丧胆。
只有一无所知之人,才会进入巴子县。
所以,店中空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