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兔一紧张,后腿往后一蹬,不小心踢翻了身后的墨罐,立刻洒了一身墨水,甚至连同桌上的明月图一并毁的一塌糊涂。
月痕心里暗暗叫苦:妈呀!这回可死定了!
没想到的是,淡云步非但没生气地把她拎起来甩手扔掉,反而焦急地把她抱回了怀里,苦恼地皱起了眉,全然不顾桌上一片狼藉,转身便朝门外奔去。
一路来到竹屋后的池塘边,淡云步不由分说,蹲下身直接把满身斑驳的小灰兔浸到了水中,一边小心地帮她清洗,一边不由失声轻笑,眸中隐隐跳跃着戏谑的光芒:“你这个灰姑娘可真够调皮的,来我家第一天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我要不把你洗洗干净,一会儿就成了黑姑娘了,哈哈!”
月痕只觉得脑门前一群小星星在打着架,晕呼呼地任由那双手搓来揉去。虽然她现在只是一只小灰兔,可……可也不能这么个摸法啊?苍天大地啊!这该死的笨男人,这是要把她连人带心一并掳获啊!
揉弄了好半天,小灰兔总算又恢复了原貌,却浑身湿透,颤抖个不停。淡云步连忙用衣袍将她擦干,又抱到有阳光的草地上,脱了外衫又帮她擦了两下,这才罢手。
临近晌午,日光灿烂的耀眼。绿池边芳草匝地,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绽放在其中,偶尔一两只蝴蝶悠闲掠过,逆眼看遍的,尽是清静而纯粹的美。
脱掉外衫的男人只身着单薄的劲装。原本洁净的胸前像被泼了一层墨,虽失去了洁白的雅致,却丝毫不影响他眉宇间散发的如玉般的气质。
小灰兔已经干爽如初,在他周围欢快地蹦来蹦去,时而把头埋进草堆里,两只前足在泥地里扒呀扒,像在挖什么宝贝;时而又去招惹蝴蝶,抓不到还在原地急的直跳脚,咬着一根青草死命拽,结果摔了个四仰八叉。逗得淡云步呵呵直笑。
月痕心里一片阴霾。敢情她这会儿成了逗观众乐呵的小丑了?这笨男人浑身弄的那么狼狈,居然还能笑的那么欢乐?真真是让人无语。
从地上爬起来,小灰兔甩甩尾巴踢踢腿,突然往原地一坐。两颗大兔牙咂巴了两下。安静的一动不动了。
躺在草地上的淡云步笑声顿止。支起身好奇地看着这只行为怪异的兔子,剑眉微微一挑,笑说:“你好像很不高兴?难道是在责怪我嘲笑你?”他连连摆手。急忙解释,“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似曾相识,莫名地感到开心而已,你可千万别误会……”
话到最后,淡云步反倒自嘲地笑了笑。他真是昏了头了,竟然跟一只兔子作解释?
不过这只兔子倒是听明白了,大眼睛眨巴眨巴,偏偏还是一动不动,眼看一只蝴蝶飞到了面前,兔眼睛里邪恶的光芒一闪,前足猛的一拍,居然还真让她给逮着了!
淡云步一怔,一种哭笑不得又夹杂着惊喜的表情呈现在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时,显得格外的可爱。
高高的蓝天之上,太白金星踏着一道祥云,抚须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啧啧感叹:“哎呀哎呀!这傻小子总算有点开窍了,不枉老头我夜夜给他织造梦境!只是……这哪来的兔子?”白眉突然一蹙,他目露疑惑,定神望去时,大惊失色,“我的天帝大老爷啊!坏了坏了!这回可真要逆天了!不成!我得找天帝商量商量去!”
话音刚落,祥云立刻朝着蓝天深处冲飞而去。
这道祥云并没有在天空疾驰多久,远远的便被太阳给捕捉到了。
“喂!老头!回来!”
太白金星虽然听到了战隐的呼唤,却碍着那团团热焰不敢近身,只能停下用心术同他对答:“干什么呀你这小祖宗!老头我有急事在身,没功夫陪你瞎玩!”
看他在云层上捶胸顿足的滑稽样,战隐皱了皱眉,“谁要跟你玩啊?你个死老头!又想干什么缺德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