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翊的面色有些发白,困倦之意显而易见:“儿臣参见父王。”
洛靖来回审视了几次,平复片刻,捡着最重要的问题:“今日在红园与你见面的女子是谁?”
洛君翊缓缓垂眸,盯着地板怔怔出神:“儿臣不认识。”
洛靖目光沉沉,似要看穿洛君翊的内心一般:“今日伤了岩儿的人又是谁?”
洛君翊抬首,眸子里浮出点难以置信,洛靖问出此话,便是在怀疑他:“儿臣不知。”
本来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一场狩猎因为洛君岩的意外受伤而不得不提前结束,御林军封锁了整座山林,详尽彻查,却未寻得蛛丝马迹。
而洛君翊也是刚刚才将洛君岩的伤情稳定下来,故而硬是累出了一身的虚汗。哪知道,洛靖竟把凶手怀疑到他的身上去,多少是不甘心的。
洛靖拍了一下桌案,连带着茶盏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怒意愈浓:“想清楚了再回话。”
“儿臣不知。”
洛君翊负气地不去看洛靖,忙活了半天救回来一条人命,居然还要被怀疑!
简直比窦娥还冤!
早知如此,便不该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的勾当,做了也是白搭。
洛靖捏了捏眉心,似乎在隐忍些什么:“实话!”
“儿臣斗胆,敢问父王想听怎样的实话?”洛君翊颤了颤羽睫,怀着破罐子破摔的那一份释然,“要我承认勾结外人谋刺三皇兄吗?”
洛靖何尝试过这样的挑衅,直觉胸口窝了一团火,无处发泄:“谁准你这样说话的?”
“那父王想听什么?”
洛君翊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洛靖不信他,解释再多都只是掩饰,他何必费尽周折,浪费口舌?
“大约这几日来孤给你的脸色太好看了,你都忘了何为‘慎独’了!”洛靖咬咬牙,压制住怒气,冷凝的目光落在洛君翊身上,“说,那个黑衣女子到底是谁?”
“儿臣不知。”
洛君翊还是不打算改口,死掘向来是他最大的本事,况且,算起来那个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在寒宫恶战之时,女子也选择保护了他,否则,寒心也不至于输得一无所有,甚至丢了命。恩将仇报这样的勾当他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出来的。
“好,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洛靖烦躁地踱着步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更加恼怒,“黑翼。”
“主上。”
黑衣人立即从天而降,面带着金色的面具,将半张脸遮去,一双眼睛犹如黑暗中的玉石,允自闪着光芒,分明是杀气。
“有些事情七皇子忘记了,你让他好好想想。”洛靖负气地坐回原处,复又半开玩笑似地补充了一句,“死伤不计。”
“属下领命。”黑翼抽出腰间別着的黑金色长鞭,虚晃两下,道,“七皇子,得罪了。”
在此之前,洛君翊运起了内力,强行压下胸口处蠢蠢欲动的刺痛感,今日终究是耗了太多力气。
洛靖何等精明之人,发觉洛君翊的暗自运功,只当他为了减轻刑罚之痛,便抓起了桌案上的玉笔直直射出,力道刚好,位置好不偏差,恰好点了洛君翊的穴位。
长鞭划过,发出“嗖嗖”的破风之声,瞬间在原本纯白无尘的衣服上留下一道破口,而后,鲜红色的血液便缓缓渗出,顺着破口的边缘快速蔓延开来。
没有了内力的护体,只受了一下长鞭洛君翊便支撑不住,双手撑在了地上。这不是普通的鞭子,分明涂了特制的药剂,能够在皮开肉绽处缓缓渗透,然后达至骨骼,灼伤筋脉,大约黑翼不急着抽回长鞭,便是存了这个原因吧!
洛靖看着奏折,并不抬头,语调漫不经心:“翊儿现在可想起那个女子是谁来了?”
洛君翊咬着下唇,喘息不定,缓缓地挺直脊背。
洛靖等了片刻,并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心下没有半分迟疑,道:“继续,直到七皇子愿意说出孤想知道的事情为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