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蒋总没事儿吧?”李牧忧心忡忡的问道。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申从军苦笑着说道。
“蒋文怡在我这儿呢,具体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李牧说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话赶话,一着急,有些晕,保险起见就送到医院看看~~”
“跟谁话赶话?”李牧纳闷道,现在的龙盛哪还有人敢跟蒋明启呛声,这老头该不会冲动到跟专家杠起来了吧?
“赵坤鹏,撂挑子了~~”申从军看了赵坤鹏一眼,苦笑连连。
赵坤鹏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电话是李牧打过来的,当年海华的铁三角关系至今比较牢固,申从军这样说话,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
“卧槽,脑子进水了吧,这时候搞什么搞,等风波稳定下来不行吗,再不济看在年终奖的份上该忍也要忍啊!”李牧忍不住爆粗口道。
这时候撂挑子委实不明智,一方面在这个当口,免不了背负逃兵的恶名,另一方面,还有两个多月过年了,少说七八万的年终奖一下子打了水漂。
“要不你跟他聊聊?边上呢!”申从军问道。
“算了,一会儿再说吧,海华到底什么情况?督导组过去了吗?”李牧问道,他明白赵坤鹏又不是彪子,肯定不会无关无辜的跟老板呛声。
“还没呢,不过肯定要停产整顿了,具体停多长时间不确定,整顿就要花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要不要改,也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海华搬迁,已经刻不容缓,现在的问题是,海华一停,百分之七十多的利润就没了!刚刚有所好转,一夜又回到解放前!”申从军回答道,言语间说不出的疲惫。
李牧一声喟叹,在大势面前,没人敢螳臂挡车,当然该忙活的忙活,但是说实话,意义不大。
“尽人事听天命吧!”李牧安慰道。
蒋文怡还在边上,两人无心闲聊,很快挂断电话。
李牧望着眼巴巴的蒋文怡,轻声说道:“海华这事儿呢,其实也不复杂,只能说倒霉,基本上园区里所有的企业都差不多,都一大堆问题,这一次事件影响这么恶劣,从上到下,没有人敢弄虚作假,肯定要彻查,这一查,问题都要暴露出来~~”
“关键还是要劝劝蒋总,龙盛基本盘没变,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所以尽量宽心~~”
“我这就过去找他!”蒋文怡咬咬牙,起身说道。
“你别冲动,不是说你火急火燎的赶到他面前一顿吆喝就药到病除,你这么去了,只能是火上浇油!这事儿得耐着性子慢慢来!”李牧连忙阻止道。
劝人嘛,不能啥实话都往外胡咧咧,肯定不能告诉蒋文怡说,以你爹的性子,他自己转不过来这个劲儿,谁劝也没用!
“我知道谁劝也没用,我不劝,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从现在开始,我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不放心!我不想将来有一天,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蒋文怡目光含泪,无比坚定的说道。
李牧心中叹了一口气,温声说道:“真不急在这一会儿,你现在的情绪也不太平静,不宜长途开车,要不明天吧,明天我们正好要去一趟南京,可以捎着你~~”
他是好人,但真不是烂好人,他本就计划后天去南京参加化工设备展会,提前一天,也无所谓。
当然,肯定不是心疼和体恤蒋文怡,他没那花花心思,他现在对男女之间的事儿格外谨慎,基本上不给误会创造机会。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相信跟蒋文怡之间不可能出现任何涟漪,由恨生爱这种桥段,只出现在小说和电影里,另外,最主要的是,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海华,毕竟那边的情况他最熟悉,顺便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也无可厚非。
蒋文怡闻言,表情一怔,低头说道:“好!谢谢!”
等蒋文怡离开,李牧接着驱车赶往彭总的别墅,这种事情,总要汇报一下。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无风微燥,彭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彭安宁则躺在一边的椅子上打盹,她这两天一直在家待着,各种斜靠歪趟,跟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一样,往外撵都撵不走,用她自己的话说,反正公司也没什么事儿,在哪里待着不一样?
李牧很清楚,她其实就是想守着彭总。
天恒一炸,影响巨大,一场肉眼可见的大风暴在业内酝酿,标准、规范、检查尺度等等肯定都会有变化,影响是全方位的,这段时间,彭总少不了费尽心思的研究琢磨,这个彭安宁阻止不了,但是她可以阻止别人登门拜访,拜访也不要紧,不要聊那些糟心的事儿!
下车后,见到彭安宁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李牧心里打了个突突,他突然意识到,这事儿还得有选择性的汇报。
蒋明启倒下的事儿肯定不能提,很难说彭总听了以后会不会忧心忡忡,李牧搞不清楚这俩人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估计当事人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仇恨,并且肯定是有感情的,毕竟并肩作战了小二十年!
既然如此,顺路去海华的事儿,也没必要提了,就算以后彭总知道,肯定也不会多想。
这么一琢磨,好像也没有了汇报的必要。
不过,这时候离开肯定晚了,因为彭总已经看了过来,他只能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彭总笑呵呵的问道:“这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彭安宁眉头一皱,睁开眼,扭头一看,发现是李牧,咕哝了一句,接着闭上眼睛。
“刚从设计院回来,正好经过这儿,顺路来看看您!”李牧帮彭总掖了掖盖在腿上的毯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