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领事先生,这是出了什么事吗?”老马此刻有点担忧,范尔迪带着军队将警务处围了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事。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范尔迪没有解释,而是跟法布尔和阿道夫一起带着士兵进了警务处。每隔不远,就会有一个士兵停下站在那里。
老马跟在三人后面,回头看了看这些士兵,他脑中闪过一个词,接管!
这是要干什么?要打仗了?
老马心里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
薛良英和陈乐道还在窗户处站着往下看,瞧着薛良英一点不担心的样子,陈乐道突然有点佩服这家伙。
军队都来了,这家伙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是看兵法将自己代入孙子了吗?!
入戏太深!
“都动用军队了,看来真是要彻彻底底地整顿了。”薛良英口中道。
陈乐道也没想到法布尔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连军队都动用了,法军在租界有一个团的驻军,这里现在恐怕都来了一半。
陈乐道还不知道,这都是拜他所赐,若非法布尔知道有人想杀他的话,或许他也不会有带着军队来这里的想法。
范尔迪、法布尔和阿道夫带着士兵一直到了副总监办公室门外,正巧这时吉尔推开了门。
看着面前的三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士兵,吉尔瞳孔一缩,心猛地一坠。顿时伸出不妙的感觉来。
不待他问,范尔迪已经率先说话:
“吉尔。勒布雷,我以租界总领事的名义宣布,暂停你警务副总监的职务,现在你需要停职接受调查。”范尔迪看着吉尔说道。
法布尔已经将吉尔联合朱润九杀害杜邦,并且准备谋害他的事全都都告诉了范尔迪。对这个在异国他乡杀害自己同胞的家伙,范尔迪心底对其十分厌恶,就跟厌恶被打碎的臭鸡蛋一般。
吉尔脸色一变,白色的皮肤似乎都瞬间黯淡了下来,他的血液回流挤压着心脏,名为恐慌的情绪没来由的从他心底升起。
“等等,为什么,为什么停我的职,我犯了什么错!”吉尔慌声质问,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这一刻的他,像极了一个月前领事馆会议中的费奥里,甚至更有不如。
“好了,不用说了,以后你会知道的。”范尔迪一招手,后面的两名士兵直接站到了吉尔身后,很显然,吉尔现在没有反对的权利。
“带走吧!”范尔迪发话。
吉尔身为副总监,法布尔没有拘捕他的权力,所以才会找到作为总领事的范尔迪。作为法租界的老大,范尔迪的权力才是最大的。
“法布尔,吉尔我带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阿道夫的士兵会继续留在这里,直到你不需要他们为止。”范尔迪转身对法布尔道。
法布尔带着整顿警务处的命令而来,这里接下来将会是他的舞台。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吉尔直接被带走离开警务大楼。
车上,吉尔现在都还有些懵,他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以至于要动用军队来带走他。
“总领事先生,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吉尔不甘地质问。
他虽然和朱润九计划对法布尔动手,但这不还没动手吗!
“好了,吉尔,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准备回国接受审判吧。你伙同朱润九杀害杜邦先生,意图谋害法布尔先生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范尔迪不耐烦地说道。
他不想跟这家伙说话,这种在异国他乡伙同外人杀害自己同胞的人,比给人戴绿帽的人还要让人厌恶。
“什么!杜邦不是我杀的!!我怎么会杀杜邦,杜邦是我的朋友!”吉尔又惊愕又愤怒。
他杀害杜邦?这到底是那个没毛的蠢蛋才能想的出来笑话!这是撒谎,这是在欺骗上帝!!
范尔迪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他很想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但他实在不想与他说话。
警务大楼内,法布尔让阿道夫手下的士兵在楼内各个地方站岗,与其说是站岗,这更像是在监视警务大楼内的人。
从陈乐道那里知道竟然有人在谋划杀他之后,法布尔就再不能从这栋本应该充满安全感的大楼内感受到半点安全的气息。
这根本就是一栋充满黑暗的大楼,黑暗到连阳光照射进来都会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