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习惯把正常医学无法解释的病,统称为“虚病”,反之则是实病。
马村长还没转过弯儿来。
“先看实病。”
陈长青来不及多解释,“你跟桃杏随我进去,其他人不要跟来,也别在院里堵着,气场不通畅。”
其实他不说这话,村民也不打算进去。
越是偏远农村,越看重民俗忌讳。
众人站在屋外,全都泛起了嘀咕。
“五月初五忌生子,这可是咱这传承百年的风俗。
这孩子绝对会带来不详,这还没满月呢,已经克瞎了爹,逼疯了娘。
要是再大点,还不把全村都克了?”
周老道号称’神医’,可明明就是酒懵子加老色胚,也就拿诊脉当幌子摸摸姑娘小手,神棍还差不多。
骗骗小寡妇还行,真是医生,会在这穷山沟里窝着?”
“周浮萍都够没溜了,他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学徒能看病?”
“随便画两个符就完了,非要耽误时间。”
此刻陈长青一脚跨进门里,听到身后叽叽喳喳,回头瞥了一眼呱噪的村民,仰起下巴说道:“你们在这胡说八道,是要犯口业的,这诅咒可都是听声辨位,谁吱声找谁啊!”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倒不全是因为少年说的内容,还有他那剑锋一样的眸光,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儿。
要知道陈长青这个“城里娃”乍一看散淡随和,实则是个“浑不吝”,而且力气大的惊人。
真要犯起浑来,见了王母娘娘都敢掀裙子,天都敢捅个窟窿。
当年刚到皂角村,就敢和欺负他的一群大孩子打架,那群孩子比他足足高两头呢。
“大家别堵着门,听长青的!”
马村长瞪眼吆喝了一句,又扭过头说道:“长青啊,你就给请一道符呗,不然这……”
少年也懒得多做解释,拿过一张黄纸,用毛笔蘸着朱砂写了几笔,折好递给村长,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离开时,方可打开。”
马村长恭敬的接过符纸,这才关上房门。
屋里还挺亮堂的,张大伟就坐在木凳上。
这个粗壮汉子紧紧抱着半月大的儿子,一脸的宠溺,只不过双目黯淡无神,显然是看不见了。
里屋则不断传来声嘶力竭地骂声。
”长……大夫,你给好好看看,我的大孙哭出来的,都是血啊。
还有大伟的眼睛,一开始只是模糊,现在几乎……”
陈长青摆了摆手,示意马村长不用陈述病情。
学医的第一天,大师父周浮萍就提出了一个独特的观点,“病人会说谎,家属也一样。”
原话是:人人都说谎,尽量不与病人讨论病情。
咱’一气源流’的传人,完全可以通过临床表现来认症。”
“姐夫,我们请大夫来了,先把孩子给我吧。”
桃杏小心翼翼的靠近,试图把孩子抱过来。
张大伟木纳的脸上瞬间堆满了警惕,应该是担心再发生伤害孩子的事儿,反而将儿子抱的更紧了。
“大伟,把孩子给我,让大夫看病,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马村长推开桃杏,上前抱孩子,却也是无功而返,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陈长青急忙劝道:“马叔你别急,没事,这样也能看。”
“啥,不问病情也不把脉,那怎么看病啊?”
“能看”,陈长青也不多说,只是将左眼的黑色眼罩向上推了推,“只不过得仔细看看。”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