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说到最后,语气不免泄露了些许委屈,双手却诚实地抱紧绮月。
哪怕知道他多少有打蛇上棍的意思,绮月还是静默几息。
“对不起。”她轻声道。
察觉到降谷零猛然收紧臂膀,将她牢牢抱住的下意识举动,绮月怔愣,是她总道歉说分手让他应激了吗?
压着降谷零后脑的柔顺金发揉了揉,绮月放缓语速安抚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应当对你长久以来的陪伴认真说一次抱歉和……感谢。”
降谷零高悬的心这才逐渐平落,还没完全落地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总有那么一分不安,在提醒他要密切关注他的女孩儿。
“说这些是要表达什么呢,tsuki?”
降谷零谨慎问着,想要拉开两人的拥抱,正视绮月的脸和眼。
但被阻止了。
绮月用力抱着降谷零的脖子不松手,趴在他颈窝处,眼神中进行着剧烈的,是与自我内心的交锋。
半晌后,她下定决心道:“就这一次。”
“什么?”
“我不知道这么说,零你能不能明白。”
绮月斟酌着措辞,目光越过降谷零的肩膀,在这个充满童趣和甜美的房间内巡视。
“有些事,只能我去做,我也必须做,我不想接下来的余生都在遗憾和梦魇中度过,也不想让过去的事成为心魔。”
降谷零凝神听着。
“当我决心启程的时候,结果就已经不重要了。”绮月轻轻地道。
她不知道杀朗姆很难吗?
她不知道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吗?
她知道,她明白,她都懂。
然而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总有一些事,会让他们不计代价地扑上去。
父母让她为自己活着,不希望她复仇。
好。
可在常规的俗世认知里,浑浑噩噩、脑子里从未有过复仇想法的绵星绮月没有活下去。
她死了。
绮月不知道她重活一世的机制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今生会是完整的一生,还是在什么时间,命运就会收走对她的馈赠。
侥幸多的一次生命,并没有让她放下重担,因为她还是绵星绮月,她还是父母的女儿,她没有脱离组织。
加诸在她身上的枷锁仍然存在。
只是因为这次在岔路口选了另一条路,所以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但不给过去的自己、以及父母一个交代,绵星绮月永远就没有重生,她的精神还禁锢在上一世的死亡中。
朗姆是她的复仇目标,也是打碎禁锢的锚点。
换句话说,黑衣组织被各国情报组织盯上,朗姆死亡是早晚的事,就算绮月什么都不做,大家什么都不做,坏人也会老死、病死。
可意义不同。
绮月必须要自己动手一次。
“我们好像为分手、信任的问题吵了很多次了吧?”绮月歪头蹭蹭降谷零,柔和的声音宛如梦幻,“我可以告诉zero答案:不让我做完该做的事,我们永远没法真正在一起。”
“但反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