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亮轻轻的梳理着毛艾的头发,将一束散乱的头发塞在了毛艾的耳朵后面,说:“毛艾,我从前不懂得珍惜你,你对我是那样的好,我将你对我所有的好,都当做是理所当然。我已经知道了你过去的事情,我当时一点都接受不了。但我后来仔细想过,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过去,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也假装我从来不在意你的过去。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在我,所以,我现在想听你说说你的事情,好吗?”
艾听到这里,哽咽的说了一个好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曲晓亮轻轻的抱住毛艾,说:“不着急,慢慢说,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听你慢慢说。”
毛艾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呜呜的哭着,说:“对不起,晓亮。”
“傻瓜,干嘛说对不起呀。”就在这一刻,曲晓亮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冰凉,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
曲晓亮看向了毛艾,只见毛艾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迅速而敏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患有心脏病体质衰弱,不久就会不久于人世的病人。他不算了解毛艾,从来都不了解毛艾,他所看到的毛艾,永远是那个温温柔柔不大声说话笑起来很温暖的毛艾,即使他知道了毛艾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也准备接受毛艾的这些过去,可是就在这一刻,他想,他错了,错的干干净净,错的很彻底。
他从来不认识毛艾。
毛艾对他来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而且,最可怕的是,毛艾和身后这个高大的男人,是一伙的。
曲晓亮的背后一阵冰冷,身后的男人贴的很紧,靠着他的耳朵说:“你的时间到了。”
当时的曲晓亮,只想说一个字:靠!
……。
司马行的病房。
司马行的伤势并没那么严重,但他假装很严重,想要在曲晓亮来看他的时候,留下来的时间久一点,可是曲晓亮这家伙,真是让人懊恼啊,居然来看他连十分钟都不到,就去看毛艾了,真是气死他了。
司马行愤懑的嘴角勾着,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保镖将手机递给了他,说:“是小少爷。”
司马行这才微微的平息着怒火,接了电话:“烈,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非洲之行还愉快吗?”
“哥,先不说我的事,我听说你受枪伤了?”司马烈在电话那头关切的问着。
“哪个王八蛋告诉你的?”司马行摸着下巴,他都把消息全都封锁了,就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呢,是哪个不要命的给四弟通风报信的?
“怡宝。”
好吧,司马行表示如果是周怡宝就算了吧,周怡宝是四弟的命根子,他动不得:“伤的不严重,你们家怡宝是个高手,我完全没有痛感。”
“哥,你伤的真的不严重吗?”司马烈依旧担心的问着。
司马行说:“要是严重,我现在还能跟你聊天聊得这么畅快吗?唔,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京城越来越不太平,恐怕要有大乱子。”
“哥在京城就好,我还想再玩一阵子。”
“这次我是瞒着家里回来的,不方便露面。”司马行微微的挑眉。
“哥,你还是,这么不想见到爸妈,还有……嫂子吗?”司马烈问的是那样的惴惴不安,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大哥谈论过家里的事情了。而自从知道那个他口口声声喊着爸的人,竟然和嫂子周娇娘有染以后,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哥究竟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问过,所以,他问的很小心,生怕哥听出了破绽。哥背负的实在太多,哥背负的不仅仅是整个司马家,哥为了这个家,牺牲了一生挚爱,和自己原本应有的自由婚姻。
“他们未必想见到我,所以,不见好过相见,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限你今晚十二点以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这句话,司马行利落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司马烈正顶着大太阳站在一间寺庙门前,被司马行挂掉了电话已经够郁闷了,谁知道寺庙的大门一关,里面的高僧谢绝见客了。司马烈心想,哥着实太霸道了一些,但是没办法,谁叫司马行是哥呢。
司马烈一直都想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所以,在两年多以前,知道了父亲和周娇娘的事情以后,他毅然决然的背上了背包,离开了京城。他喜欢禅宗,热爱佛学,他拜访了国内的大小寺庙高僧之后,开始走向了世界。他本就喜欢心灵安静的洗礼,这些日子以来,他得到了极大的充实。不过看起来这样的好日子是到头了,哥要他回去,他哪里敢不从。
司马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慢悠悠的走着。
哥说京城要出大乱子,会是什么大乱子呢?
京城里的那些人物,哪一个不是老狐狸,也会有失算的一天?
真是稀奇,会是什么样的人物,让哥都有了防患于未然的打算?
司马烈有一点点期待,也有一点点焦虑。事实上,家里的那些人,除了母亲和哥,其他的那些人,他现在是不愿意多见的。至于,他已经离开京城两年多了,怡宝,好不好呢?
他抬头看向了头顶的烈阳,那样的强烈的光线刺痛了他的视网膜。
他想,怡宝就是这强烈的光线,会灼伤人,却还是让人向往,忍不住想要观望和靠近。
……。
司马行挂了烈的电话以后,从病床上下来。他的伤口才缝合好,不能激烈运动,但是坐在轮椅上行动还是没有问题的。保镖扶着他坐上了轮椅,将他推出了病房。
司马行知道,他不主动出击,曲晓亮这小子永远都是越走越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