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嚎之声顿时响了起来,剧烈的疼痛使得这只芲跖下意识的想要扭动身体,然而越是扭动,那根插入其身体的铁钎就愈发的晃动,直把它的肚子豁开一个几乎横断开来的巨大创口,这才从糜烂成一团的烂肉里面掉落下来。
绿色的鲜血、黑红的内脏混在一起,拉扯着掉落在地上,被疼痛刺激的已经开始发狂了的芲跖摆动双腿,一下就将原本还在兀自抽动的内脏踩成稀烂,就见这芲跖嚎叫一声,双眼发红如同活人一般向我直扑了过来,两只锋利的前爪对着我的胸口探来,一副想要将我的心脏直接扯出来的模样。
我心中一惊,就是这眨眼的功夫,再往后退已经来不及了,仓惶之中我连忙将短剑横在身前双手抵住剑身的两端,随即就感觉一阵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之上传了出来,推着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数步。
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巴惊骇的看着面前已经开始拼命地芲跖,眼见着一击不得的芲跖张大了嘴巴,对着我发出一声嚎叫,如此近的距离我甚至能感受得到那东西嘴里的涎水喷落在我的脸上,然而我的耳朵里只剩下短剑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下震颤所发出的嗡鸣,就连双手也都因为不断地震动而变得酥麻不已,短短的时间内有好几次险些就抓不住剑身。
难怪这东西盘踞在昆仑雪线附近难以抓捕,光是凭借这股力量就足以生撕虎豹!
勉强的向后退出数步,双腿一软我竟直接倒坐了下来,那芲跖眼见我此时毫无防备的姿势兴奋的嚎叫出声,双腿下压再次向我直扑了过来,我心道不好,下意识的抓着短剑再次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随后就见这芲跖惨嚎一声,整个身子径直转了个圈儿,尾巴重重的将我抽飞出去。
我这才发现原来是徐卿眼见着这东西向我扑来,情急之下直接扑在芲跖的身后,抓住那根半露在外的铁钎用力一绞,原本还有所牵连的内脏在这股力道之下,直接被扯得从腔体当中脱离出来,红的、绿的、黑的洒落一地,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气味儿。
似乎是伤势实在的过重,这只芲跖在将我和徐卿抽飞之后,竟没有继续冲过来向我们攻击,反而是再次四肢着地,扭动着身子向着一边爬去,看它爬动的方向,似乎就是那口青铜椁。
我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怪异的预感,如果让这只重伤濒死的芲跖爬回到青铜椁内,必然会出现我们所不知道的异状,那种未知所带来的压迫感促使着我连忙对着徐卿喊道:“拦住它!别让它进青铜椁里!”
说着,我匆忙的站起身子,抓着短剑就向着那芲跖跑去,右手倒持对准这芲跖的一条腿直接就刺了下去,就听得鳞片破碎的脆响传出,短剑穿入芲跖这肥大的后腿,擦过膝盖径直从大腿的另一侧探出头来,我心中发狠,双手抓住短剑的剑柄,整个身子用力向后一仰,短剑向下用力直接将其划开一道巨大的足以看见骨头的创口,鲜血缓缓流出,在肚子被铁钎豁开之后,芲跖周身的血液已经流失了大半,哪怕现在我割开它肥壮的后腿,也没有更多的鲜血向外喷出。
疼痛让这只受伤了的大腿不由自主的颤抖,然而这芲跖却连一声惨嚎都没有发出,两只前爪拖着自己的身子向着那口盛满了金液的青铜椁爬去。
然而越是这样鉴定,我的心里就越是不安,那青铜椁当中的金液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只芲跖宁愿停下对我们的攻击也要往那里爬去?难不成那金液真的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够让这芲跖如此重伤的躯体恢复如初?
恢复……
我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我自己的身体,我刚才与这只芲跖打斗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被这芲跖抽飞出去,身子滚落到地上,虽说这片高台上面十分平整,但在来回的滚动当中,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磨出了数不清的细密裂口,而再这些衣服裂口之下,原本应该被高台表面磨出伤口的皮肤,此时竟还是平整光滑,全身上下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见鬼!那青铜椁内的金液真有这样的奇效?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再次抬起头对着徐卿喊道:“快!帮我拖住它!不能让它再进到棺椁里!”
如果我想到的这些都是真的的话,一旦让这芲跖浸泡在金液当中恢复躯体的伤口,到那时我和徐卿必死无疑!
心知有异的徐卿顾不得对我应答,身子整个的扑到芲跖的身上,双手前伸抓住芲跖不断摆动的两条前肢,想要限制住这东西的移动,然而却没有丝毫的成效,反倒是徐卿的双手因为架在了芲跖的两条前肢之上,被这东西拖得快速向前爬行。
眼见如此,我连忙站起身来,快步的跑向芲跖的身边,随即纵身跃起直接砸在趴在芲跖身上的徐卿的后背,只这一下顿时让徐卿张嘴怪叫一声,就连这芲跖也因为突然增加的重量身形一顿,趴在地面之上。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芲跖的身子再次动了起来,两条前肢疯狂的抓向身前的石面,拉扯着我们快速的向前爬行,速度之快,数个呼吸之间已经是爬到了这青铜椁的身前,丝毫不顾已经被磨成一片烂肉的下半身。
眼见着这芲跖扬起脖子,想要伸出爪子抓向青铜椁的边缘,我连忙爬起身子,双手返握短剑,擦着徐卿的右脸对准这芲跖的脖子直接就插了进去,顿时只听得一声脆响,短剑穿透鳞片没入其中,直接钻入两块颈骨的缝隙之中,感受到短剑之上传来的阻滞感,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抓着短剑用力一扭。
就听见嘎拉一声,身下的芲跖身子顿时绵软起来,无力支撑头颅的脖子瘫倒下来直接将这芲跖的头颅甩向一边,绿色的血液从这芲跖的口鼻当中渗出,勉强的再次发出一声怪叫,就见这芲跖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彻底的死了过去。
眼见如此,我顿时是松了一口气,身子一松,歪倒在青铜椁的旁边,靠在椁身勉强的喘了几口气。
差点……差点儿就让这芲跖就爬进去了。
我咽了口唾沫,刚想要去询问徐卿的情况,就感觉头顶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的在往下滴水,伸手抹了一下掉在头上的水,我抬起头,就见一个黑灰色的人影,正从青铜椁内向外探头,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