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国舅离开了。”
正梳妆打扮的善水公主面容恬静安详,她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自己似乎更贴近甄先生所描述的那般了——充满了神性!
在她状似无意、甚是寻常地垂下眼眸时,眸光宁静,她的模样便更慈悲更怜悯,恰似观音低眉。
而在她忽然笑了一下后,这凝聚在身的神性,便又恍如当年佛祖拈花一笑的模样,不是红尘滚滚的动人,而是神灵觉悟的通透。
侍女不敢再细,怕自己会直接五体投地高喊出“神女”来。
“小国舅说,”侍女低着头,恭敬地给善水公主一字不差地将湛兮方才的话都复述了一遍,“他说主子您知道他来过,就可以了。”
“嗯。”善水公主平静而淡然地应了一声。
她垂眸着自己那雪白的、纤尘不染的衣袍,低声道:“这是小国舅对我的信任。”
善水公主知道,今夜会有一场硬战等着她……在她出前就知道了。
那一日,鉴慧方丈的脸色很是苍白,呼吸都不如平日沉稳绵长,他的身体应当是受了极大损伤,可是外表来,却似乎毫无伤。
善水公主正有些不知所措时,鉴慧方丈却开始教她如何应对诡辩之徒。
在鉴慧方丈那似流水似清风似一切自然万物又似空无一物的眼睛的注视下,走出禅房之时,善水公主就知道,他不是受伤了,他是被反噬了。
善水公主轻叹了一口气。
她有两位师父,其一是鉴慧方丈,她这个徒弟一直在蹭他的光,正如无数谢太师的门人,都在理所当然地享受谢太师的盛名一般;
其二是甄先生,她教会她良多,若说鉴慧方丈是帮她打稳基础,那么甄先生便是教会她独辟蹊径,为她开拓思路,提供探求佛理的方法与角度……
甄先生很好,可甄先生说自己已是见不得光之人,甚至不许她称呼一声老师。
善水公主冷然而坚定地转了转手中极为特别的琉璃佛珠。
她承情良多,如何能辜负那些信任与期许!?
篝火通明的筵席上,永明帝着极为高兴。
收获丰富的人纷纷向永明帝和曹穆之献上自己的猎物,瞧着那肥壮的、獠牙骇人的野猪,永明帝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很好,没叫吐蕃的争达梅巴一家独大。
思及此,永明帝就忍不住瞥了杨锏一眼,小金童说好的这厮除了“男德”不太行,一切都很行呢?他居然打空手回来,他怎么好意思的!
坐在了湛兮的身侧,准备和湛兮他们这批人一块儿分食的杨锏不是没有注意到永明帝自己的眼神,但他也没办法,只好低下头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湛兮拍了拍杨锏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过两天你打回来一头犀牛,姐夫当场就得赏你呢!”
杨锏对湛兮对他的“盲目信自”很是无语:“犀牛?小国舅你可真敢想啊……你不怕我被犀牛踩死?”
这边还在说着话呢,二皇子却搁
隔壁埋头苦干,最多在咀嚼的间隙忍不住夸上几句:“好吃!啊太香了!我还能吃下十只叫花鸡!”(i)?()
二皇子明显就是为了抵抗后续会生什么破事让自己胃疼,选择提前喂饱自己。(i)?()
太子见状,忍不住低声安慰道:“二弟,你可以吃慢一点,别担心,孤已经亲自下令了,不许那人到筵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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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了太子一眼,太子也回眸和湛兮对视了一下。(i)?()
湛兮明白太子的意思了。一则,太子却是很反感那个奇奇怪怪的吴佛怜,明知他可能会让这场筵席变味,那就干脆把他锁起来,禁止他靠近筵席,如此他家乖弟弟就能快快乐乐地享受了……
二则,太子是想要试探一下,二皇子的预感究竟有多么的准确,或者说,如果他介入、干预的话,是否会让事情的展,与弟弟的预感相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