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得到了柳三升的原谅,他的心也松了,又从窗口翻了出去。
那正在院中等消息的北极看见二狗子回来时候背着手,脚步轻快,神情愉悦,就差哼个小曲儿了,便也知道他那才建立起来的决心又没了,终究只得一声长叹。
他高兴就好。
第二日,众人还是一大早便起床了,还是各忙各的,作坊、养殖场、鱼塘都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不断还有商家上门来求合作,柳三升还得派人去调查那些个商家的底细,可是忙了。
很快,书院之中的春试也来了,但是放榜之日过后,柳成龙垂头丧气地回家来——他落榜了。
考举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况且他才刚刚考上秀才而已,柳成龙落榜也在柳三升的意料之中。
今年宁山县一个举人也没出,隔壁泰山县倒是出了一个,还是个已经思十几岁的老秀才,一听自己中举了,当场就高兴得昏死过去了。
在这个时代,中举那就是正式踏入仕途了,可以去吏部注册为官了,可谓跃上龙门了。
中了举人才有资格进京参加春闱,考中了便成为进士,进士就能当大官了。
这一次失败,意味着下一次春试要等到三年之后了,柳成龙也着实是萎靡了几日,但没几天还是打起精神来读书了。
每次春试之后都要放学几日,柳成龙这几日便在家中安心读书,早晚不辍。
他回家一趟,还是去看了张氏一面,如今那左伟一死,左家一倒,柳蓉没了后台了,在家安静了几日还是往那城里跑,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那张氏最近也是老实了许多,不敢出来乱窜,更不敢乱扣柳三升屎盆子了。
柳成龙回来了,家中可是要热闹许多了,他这几日,除了在房中看书,便是在村中走走看看,特别是对柳三升书房里的玩意感兴趣。
“三升,这又是什么?”柳成龙拨弄着柳三升书桌之上一个奇怪的圆球,那圆球用了东西固定,可以随意转动,那球体之上,被雕刻上了奇异的花纹。
柳成龙拨弄着那球体,不明所以。
一边的南极忙答道:“我知道,那是地球仪,那可是我亲手雕刻的!”
柳三升无意之间与他们说起地球时,二狗子十分感兴趣,时常便来问她,柳三升便将那擅长刀法和雕功的南极叫来,让他照着世界地图模样雕刻了一个地球仪。
南极的刀工果然是非同寻常,几日便完成了地球仪,虽然无法做得像现代的地球仪那般标准,但是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南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工,记得曾经二狗子要惩罚一个叛徒,当着众人的面,南极在一个时辰之内将那叛徒凌迟而死,锋利的刀片在那叛徒身上翻飞,落下的肉片轻薄不已,一个时辰,叛徒半个身子露了白骨,南极脚下的肉片却一直保持着奇异的厚薄一致……
最近南极揽了厨房切菜的活,一手刀工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北极和二狗子此时正在书房的门口借着屋里的灯光,准备连夜编两个竹筐出来,作坊要开工了,得需要不少的运输工具。
柳成龙更是疑惑了,翻来覆去地看那地球仪,南极的刀工实在不错,将地球仪刻成了浮雕,还画出了中原三国如今的国界,和周边的一些小国家。
柳成龙很快便看见了中原三国的轮廓,大惊道:“这是中原,那另外的地方——”
柳三升闲来无事,正在练字,便放下笔,与柳成龙解释道:“大哥,地球,就是我们生活的大地,这地球仪是一个缩影。”
“啊!?”
柳成龙自幼饱读诗书,但也不曾听闻这种奇闻异事。
柳三升便将那地球,和世界地图与他说了一遍,又讲起那太阳月亮与地球的位置,阐明了日出日落的原理,和一年四季的来历,听得柳成龙连连称奇。
“妙啊,想不到我们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柳成龙赞叹道。
“大哥,读书可不是死读书,得多走多看,别成真正的书呆子了。”柳三升笑道。
柳成龙还是看着那地球仪,连连赞叹,又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道理我自然是懂的,读书,便是读这世间的道理,要是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那便是白读了。”
他还是抱着那地球仪松不去手,翻来覆去的看,柳三升不禁道:“大哥,我看你的机会不远了。”
“恩?为何?”
“新皇登基已经一年有余,该是要立后的时候了,新皇大婚,定要开恩科,那个时候岂不正是大哥你的机会。”
这科举考试不是每年都有,错过了一次就要等下一次了,但是若遇上国家有重大喜事,或者是皇帝为了揽收人才,一定会开恩科,所谓恩科,就是在原来的三年一试的基础之上,再加一场。
新皇登基,正是需要培养新臣的时候,一定会开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