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摇摇头,对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操碎了心。
“罢了罢了!罚五郎默写《论语》二十遍,七娘默写《女诫》十遍。”朱夫人言罢,又向金玲道,“你去承德堂,在祖宗牌位下置两副桌椅。字迹需工整分明,不写完便不许睡!还有,七娘的侍女,不能规劝小娘子,罚在院里跪上两个时辰。五郎的小子不拦着小郎君胡闹,也去跪着!”
“是。”金玲行了万福,又道,“小郎君,小娘子,随我来吧。”
那二位一脸不愿,却听朱夫人道:
“还不快去?过会子你们父亲回来,非打断五郎的腿。”
二人闻此,只好讪讪跟在金玲身后。
承德堂早已备好文房之物,五郎与七娘见着便是一声长叹。祖宗牌位在上,端庄肃穆,二人显得渺小而可怜。
金玲领七娘去偏室换回女装。
她双鬟垂髫,以珍珠绸带系发,着了件银狐毛妆花天水碧夹棉褙子,下系织银云锦留仙裙。一双玲珑小脚隐在裙下,着嫣红软缎翘头履。
七娘这副打扮与方才判若两人,若非熟识,哪里敢认?只她那任性的神情,却不减丝毫。
冬夜寒凉,鎏金暖炉置于堂中各处,金玲又着人添了许多银炭。
为方便二人书写,承德堂已多掌了数盏灯,耀得如白日一般。
一大摞宣纸已铺在案头,瞧着便眼晕,也不知要写至何时。
金玲四处看了看,已然妥当,方道:
“小郎君与小娘子快些写吧!”
见五郎与七娘皆已坐下,金玲又道:“可不许偷懒,巡夜的嬷嬷看着呢!”
说罢,她便行礼退下。
只听七娘冷哼一声:
“呸,狐假虎威!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咱们耍威风?”
五郎已动笔,只摇头道:
“你快些写罢!我此番被你害惨了。”
七娘本已执笔,却又重重放下,像是故意发脾气。
她托腮望着对面的五郎,噘着嘴道:
“五哥却怪在我头上!”
五郎也放下笔,无奈道:
“蓼蓼,你讲些道理可好?谁哭着嚷着要我带你出去?”
“哼!”七娘别过头,反驳他,“醉酒误了时辰的,也不是我。”
“好!你既如此说,日后便别指望我带你出去!”五郎说罢,便悠然写起《论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