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下唇:
“十年,已够了。”
说罢,他跨门而去,恰撞了一怀月光,清冷又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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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金宫的大殿已候着几位心腹大臣。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不安隐藏在眼底。
完颜亶端坐高位,不怒自威。
“皇上,”一臣子上前,“帝师那头,可有退兵之策?”
完颜亶回想起昨夜,七娘案头干干净净,无甚记号的舆图,摇了摇头。
本想通过她的神情试探一番,谁知她那样防备!见着他进屋,只叠了舆图,连试探的机会也不给!
一臣子哼了声:
“她不仁,咱们只好不义了!”
另一臣子附和:
“身为帝师,一心向宋,如何能留?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请皇上早做决断!”
……
附和之声此起彼伏,完颜亶锁紧了眉。
决断?他们早想要要七娘的命吧!不能策反的宋俘,在群臣眼里只能是祸害!
“别动她。”完颜亶道。
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反驳。
“皇上!”有臣子一副死谏的姿态。
完颜亶却抬起手,神情暗了暗:
“朕自有打算。”
上朝的钟一声闷响,似这初夏的天气,烦躁又闷热。
官员们齐齐二列,仿照宋制,礼仪齐备,鱼贯而入。心腹官员们再不开口,只与群臣一起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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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下总是比朝上更热闹。
几个低等的官员结伴而行,对今日朝上之事交头接耳,满脸掩不住的疑惑。
“陛下这般做,可有甚深意?”
“谁知道?圣心莫揣,咱们吃皇粮做事就是,事不关己切莫多言。”
“你说的是,受教了。”
“不过,总是太奇怪了些!”
……
不独他们,金国上下早已暗地流传猜测不绝。
只因朝上完颜亶开了御口。
三日后,御驾亲征,帝师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