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不能说话,有时候子午说着说着就想起来,叹了叹。她是个好相与的人,于是子午就东拉西扯,也不管她是否听了,努力的想聊点东西,以至于不让她太寂寞。
“平湖县的沈家与咱们师父有交情,不过他们家真真是有钱,每每都送大把的钱来。”
听他提起沈兰织,十安蓦地抬头,心里好奇,沈兰织这样阴柔的人究竟有什么毛病。
可子午一句带过,慢慢就绕到了县令新娶的小妾上头。
宁寻回来时十安怀里抱了三只小狗,她站在树下面一只只戴好项圈。
换了一身,瞧着不也大像个丫鬟,宁寻静静看了会,直叫她发觉一丝不同而提步转身。十安眼里,宁寻今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仿佛人天上就冷着脸,只一双眼睛,平静的过分。
十安弯了弯腰,把自己的荷包掏出来递给他,到底是不能平白受人东西。一直受着,倒像是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似的。
宁寻淡淡扫了眼。
“你做什么?”
见十安比划之后,他难得解释一回:“不要钱,送你的生辰礼。”
大抵是觉得时间过久了,补了句:“明年的。”
十安重重敛眉,无声道:“这不大好。”
宁寻看着她的嘴,读懂了唇语,自己却道:“你说什么?”
看到她努力想表达,宁寻冷漠道:“看不懂。”
十安无法,咽了咽口水,半晌收了回来,垂着头略有些丧气。看起来莫名有些憨态,被毒过之后仿佛愈发病弱,宁寻轻轻敛眉,将她肩又拍了拍,嘱咐道:“你若是身子弱,我那解药没有制出,你就让余毒消磨死了。要多吃点。”
一边甲乙心里不屑。
只是觉得师父在靠近这个姑娘,不过态度冷硬,实实在在的冷情大夫,十安对他都无甚想法。依旧在那里乐此不疲地跟他划线。
男人到了他这种份上,早该霸道些才是。
宁寻说完这些,装作不经意道:“今儿我去验尸,那位宋公子脸竟叫人划破了,吓人的紧,手段竟如此狠辣。”
他装不出害怕的神情来,淡淡说出口,低垂着眉眼不动声色将十安的变化尽收眼底。
“你怎么了?”
她站着不动,眼睛呆滞盯着地上的树影子,蓦地抬头,宁寻看着,心想,她这眼睛生的委实好看。
剔透的像琉璃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