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看了她一眼,才说:“吃完早餐带你出去玩儿会儿,然后再送你回家。”
许听韵差点噎到,喝了口牛奶才说:“谁说我要走了!”
谢昭没抬眼皮,“过完年就要复试了,有把握吗?”
在陈老爷子面前,许听韵谦虚谨慎;现在是谢昭问她,她忽然挺直脊背,“你是问专业第一的把握么?”
谢昭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看她,笑了:“行,挺有信心。有点儿像陈昼那条老、老不正经的了。要是真的考上,想要什么?”
许听韵正在想,谢昭又开始唠叨:“一会儿出去多穿一点,你那双鞋也太薄了,我一会儿给你再找一双厚一点的。”
他说着,许听韵边心不在焉地点头。
忽然,谢昭又说:“你和陈昼说一声,我送你回去,别让他跑空了。”
许听韵嘟嘴,用脚踢了一下谢昭的腿,“就知道你没听进去,我说过了呀,我不回去了!”
谢昭这才正视她:“练琴呢?”
“在哪儿不能练?”许听韵不满,“《琴操》里有说,俞伯牙当年学琴三年都没什么成就,他老师带他去听海水澎湃、群鸟悲鸣,才有了《高山流水》。我在这里更好呢。”
许听韵说完,却见谢昭没什么反应。
她跳下高脚餐椅:“那我收拾行李回去好……”
她话没说完,就被谢昭抱了起来,还是昨晚的那个熊抱。
“你干什么呀!”许听韵惊呼。
谢昭快步上楼,“把琴房好好布置一下。”
山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元旦。
从坟上回来,许听韵又被谢昭包得像只小熊,去的路上她一直没有开口,快回到度假村别墅时,她拉了拉谢昭的袖子,抬头问他:“谢昭,你还会难过么?”
谢昭拍了一下她的后脑,“说好了,叫我什么?”
许听韵皱了皱鼻子,掐他手:“是我先问的!”
谢昭长叹了一口气,“快十年了,没什么难过的了。你呢?”
许听韵仰头看着山中的天空,比苏城的高了很多。
她抓着谢昭的手指,呼出了一团白气,轻声说:“他们在那边应该都很快乐吧。”
谢昭紧了紧手,忽然问她,“陪我喝点?”
晚餐吃得火锅,这也是在山里住的最后一个晚上。
谢昭只给许听韵倒了一小杯红酒,她却抢着要谢昭的白酒,最后只一小盅就醉的不行,还是被谢昭抱回了卧室。
陷入柔软的床上,原本混沌的脑袋忽然清晰起来。
在许听韵觉得身边的温热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就想牢牢地抓住他,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那唯一一根浮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