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天,夫妻俩接到&ldo;儿子被卷进机器丧命&rdo;的噩耗的同时收到了政府的抚恤金两百英镑。
第二个愿望是妻子许下的&ldo;请让我再见儿子一面&rdo;,立刻响起的敲门声让你有更多的不安。她冲下楼去开门,却看见门外空空如也。因为丈夫及时拿起猴爪许下最后一个愿望&ldo;让第二个愿望失效&rdo;。
人的yu望是无穷的。
但,命运是吝啬的。
&ldo;就是说有得必有失,&rdo;芷卉弯下腰系紧松开的鞋带,电梯到了头。&ldo;我从来不相信奇迹会无缘无故存在。&rdo;
冰冷的语气溶化在同样冰冷的空气里。
黑色的天空从遥远的地方碾压过来,身边的一切似乎还带着些许微薄的光亮,但是,芷卉非常清楚,它们片刻后也会黑下去,延绵成墨色的宽大背景。
而前景,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心里冥冥相信那个必然存在的出口,但却是穷尽一生也无法找到的出路,无数次的前行、碰壁、回头。黑暗中看不清方向,忘记了自己曾经犯过很多次的错,曾经误入过很多次的歧途。
112
刚开学的繁杂诸事让三月显得虎头蛇尾,还没好好开始就结束了。虽说学校里的各种喧嚣已经和高三生没有多大关系,但终究还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好比说下午的自习课,被各科老师瓜分掉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举措,眼下站在讲台上的是许杨。圆锥曲线、坐标、向量jiāo叠在一起让人好生烦躁。靠窗的一排学生已经无一例外地把头扭向窗外关注起楼下正热火朝天进行着的学生会改选拉票。
早有察觉的许杨忍了半天,终于搁下粉笔开了口:&ldo;我说你们啊,这么不上进,连柳溪川都不屑于跟你们同班‐‐罢学了诶。&rdo;说着远远指了指倒数第二排那张积了稀薄灰尘的空位。
明知是玩笑话,学生们还是很给面子地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黑板上。
空位旁的京芷卉朝右边挪动了一点,姿势还是令人不舒服。
只有自己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玩笑话。石膏早就拆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势。前几天的一通电话表明了那个女生暂时还不会来学校。
‐‐在家里赖惯了,懒得去上学。
只有她才有实力有资格&ldo;懒得上学&rdo;。
又烦恼起来了。
芷卉埋下头,手指cha进头发里,用力揪了揪,勒令自己不要再去想她。
但,要把明明存在的一个人从自己的头脑中刻意清除,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课间走过布告栏,f大今年给圣华中学唯一的文科保送名额已经下发了。不过,这应该和自己没有关系吧。
走廊里塞满了嘈杂的议论声。
&ldo;是柳溪川的么?&rdo;
&ldo;应该是啊,谢井原已经直接录取了,怎么看也是柳溪川的。&rdo;
&ldo;按名次显然是。&rdo;
&ldo;可是听说她病休了呀?&rdo;
&ldo;只是骨折而已,还是要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上学期期末,她从楼梯上摔下去……&rdo;
芷卉后颈一凉,低着头从聊天人群中穿过。即使不是柳溪川,也轮不到自己,虽然在漫长的时光里只将柳溪川作为唯一的竞争对手,但不可否认的,每次排名榜上的名次,自己和她之间还远隔一段距离,好几个名字。
不要再去想她,那是不可能的。
太过出众的人,名字总是随时随地被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们提及,像张成一张大网,不由分说地罩过来,你逃不到足够安全能够躲藏的地方。
113
仿佛在一瞬间花海绚烂,昨天分明还是光秃秃的枝丫,一夜后便旧貌换新颜。四月,天气转暖。
毕业班的沉闷气氛也随着大好的天气出现了些许活跃。让芷卉无法理解,班里居然流行起俄罗斯方块这种小儿科的游戏,载体是各式各样的文曲星好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