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听见教室上空悬浮着的各种声音:&ldo;啊,我打到五百分了耶!&rdo;&ldo;好qiáng啊。&rdo;&ldo;呜‐‐我死了。&rdo;
感觉心有点累。
不过这种&ldo;疲惫感&rdo;终于在放学路过a班教室时转化成了&ldo;庆幸感&rdo;。
走读生急匆匆地抄好作业拽起书包投身夜幕,少数住校生啃着面包在教室里转悠,全然不顾值日生扫地时扬起的尘埃。作为当天值日生的秋本悠和江寒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相互鄙视一边把垃圾扫出门外,在走廊里聚成堆。
听见好听的女声叫&ldo;小悠、阿江&rdo;后,秋本悠擦着汗抬起头,正对上芷卉笑得眯起的眼睛:&ldo;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多?&rdo;手指之处是一大堆让人头疼的纸飞机。
秋本悠无奈地摊摊手:&ldo;唉,别提了。最近我们班居然流行折纸飞机!真不知道他们(手指着阿江)究竟是哪根神经搭错了。&rdo;
&ldo;返璞归真嘛。&rdo;被指责者辩解道。
&ldo;我看是智力倒退才对。&rdo;秋本悠不依不饶继续控诉,&ldo;还有井字棋。下课玩上课也玩。我天天都有种想&lso;飞越疯人院&rso;的感觉。&rdo;
芷卉笑着又和两人聊了会儿天,看天色不早便告别回家了。
反正,再优秀的学生也会在毕业班不正常的气氛中变得神经兮兮起来,何况三年k班。每到周二,英语单词默写日,总有那么四五个同学会惧怕到用胃疼来逃避上课。英语老师心知肚明,却也睁只眼闭只眼体谅了他们的艰辛。
学习到凌晨时,周围已经听不见任何动静,无声比bào动更让人不安。
芷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右手持笔处虎口的位置有退散不去的酸痛。打开房门,赫然入眼的是摆在小凳上的水果和牛奶,以及放在旁边的妈妈的字迹:如果牛奶凉了放在微波炉里转转,别喝凉的拉肚子。
最初最感激的温qg,为什么居然忘记了?
当自己的脑海里充斥着嫉妒、怨恨和烦恼时,为什么那些温暖的美好的东西统统视而不见了?
芷卉伸出手握住玻璃杯,牛奶还是温热的。顺着门框坐下去,鼻子一酸,在模糊的视线里将那张纸条认认真真折成了纸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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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的里外,有时不是一模一样。反she原理可能行不通。
光束从平面碾过,带来奇异的梦幻效果,镜内是黑,镜外是白。在黑与白的中间,灰色的暗沉的过渡地带,恰恰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生存空间。
恨在爱的反面,同样是相辅相成地存在。可是大多数时间它们是混沌的一团,我们呼吸这里的空气,质感鲜明。
如果没有恨,我不会更幸福。
如果没有爱,我不会更难过。
大多数的光y中,我们在逃避触碰任何温暖或冰冷的东西。执意坚信我的世界是完全的黑或完全的白,刻意去隐瞒另一半色彩的存在。
那些灰色地带中潜藏了太多善意的欺骗和假面的告白。
明明很难过,却总要装作幸福。
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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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不可以不幸福?
那么,我可不可以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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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四月后,校内校外组织的毕业班复习讲座突然像过度繁殖的老鼠一样出其不意地窜出来。什么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200块钱听一节历史课这在平时根本就会被骂&ldo;脑子进水了吧&rdo;。而眼下却是组织者和听课者都能欣然接受的合理价格,因为讲座老师是今年的出题老师。
芷卉撑着头昏昏yu睡地听着,后排的两个学生在窃窃私语。
&ldo;都记了么?&rdo;
&ldo;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