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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1页）

所以有些时候，不要轻易去责人，或许问题是出在自己呢‐‐段文希一句&ldo;胡说八道&rdo;，把疏漏尽归于前人的浅薄，但实际上，是她自己一脚踏进了岔路。

江炼也叹气。

是有点可惜，段文希下到第三重山，见到了这块&ldo;山胆&rdo;，可她手头并无资料，不知道山胆该是什么样子，身边也没有神棍这样的人忽作惊人之语、告诉她山胆是假的，所以看来看去，只觉得是&ldo;一块蠢石，不过尔尔&rdo;。

孟千姿忽然想到了什么：&ldo;那你为什么觉得，真正的山胆还在这儿呢？万一这里是个故弄玄虚的疑冢呢？&rdo;

江炼笑起来：&ldo;两个原因。&rdo;

&ldo;第一是，借用你的说法，这里的防护一层嵌套一层，实在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几千年朝代更迭，风云变幻，我也实在想不出，有哪儿能比这儿更稳妥和更安全了‐‐费这么大周折，只是个疑冢，是不是有点太闲了？&rdo;

&ldo;第二嘛，就得感谢我们的老朋友，白水潇白小姐了。她对你穷追猛打、以命相搏，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这下头如果是个假山胆，也太对不起她的付出了。&rdo;

孟千姿失笑，没错，白水潇的狗急跳墙，恰恰证明了，这儿是有东西的。

神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颗心突然砰砰跳个不停：&ldo;这么说，我的直觉是对的了？可我……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啊，我真没见过山胆啊。&rdo;

江炼拍了拍他的肩膀：&ldo;饭要一口口吃，你的问题，晚点再说，现在咱们要找的，还是山胆。&rdo;

说到这儿，他看向孟千姿：&ldo;还下吗？&rdo;

孟千姿的眼睛里烁动着异样神采，回他：&ldo;下啊，干嘛不下。&rdo;

决定取山胆的时候，二妈唐玉茹坚决反对，三妈倪秋惠打圆场，说：&ldo;看看有什么关系，段嬢嬢留下那么一大本日记，连路线都画好了，咱们千姿依葫芦画瓢，还能出事么？&rdo;

依葫芦画瓢，固然是稳妥，但也少了好多刺激，像嚼别人嚼过一遍的甘蔗，索然无味，失败了是你没用，成功了也是前人功劳。

但现在不同了，她神人一样的段太婆，原来也有失手的时候，这山胆从未被揭起过的册页，还要待她挥毫来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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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啊，干嘛不下。

话说得轻松，真下起来，可不是上下两片唇一碰那么简单，江炼看得出，每下一重，孟千姿就累得更厉害：大口喘气、双腿发颤，额颊边都汗津津的，连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而且，这可供人小憩的&ldo;节点&rdo;是越来越小了：开始还像个12的电梯厢、橄榄核，下到第八重时，直如一个一人高的竖扁大瓜子，站人都困难，为了多留点空间给孟千姿休息，江炼只能去挤神棍，可怜神棍，四肢并用着趴贴在山壁上，真像只被压扁的壁虎，即便这样，他的嘴都没闲着。

&ldo;小炼炼，如果下一重再小，我们三个，得挤成一团了，像是被塞进去的。&rdo;

就不能想点好的，江炼没理他，倒了一瓶盖的水给孟千姿解渴，但神棍这话真是有魔性，让他也不自觉多想了些：贰负当年，如果不是被锁进了宽敞的石室，而是塞进了仅容一人的狭隙之中，那采石的劳工一锤子下去，从封闭的山石里砸出一具死尸来，怕是会吓得当场晕过去。

孟千姿抹了把额上的汗：&ldo;下一重就是我能下的极限了，只能希望它更大些了，再小的话，山胆都没地方悬了。&rdo;

江炼说了句：&ldo;下一重，一定会不一样的。&rdo;

……

第九重。

&ldo;九&rdo;在中国文化中，向来是个耐人寻味的字眼：天最高处叫九霄，地最深处叫九泉，人的所有亲族都聚拢来，也不过是九族，而地再大，大不过九州。

第九重，豁然开朗。

比第三重足足大了一倍，空气滞闷，场景也怪异，乍一看，像是山壁上结了许多石霜，又像生出许多蜷曲的白毛，江炼扶住孟千姿，还没来得及开口，神棍已经疾冲下去，大叫：&ldo;石毛！晶花！&rdo;

江炼听不懂：&ldo;那是什么？&rdo;

孟千姿低声回了句：&ldo;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连山鬼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这是非重力水现象。&rdo;

非重力水对应的，是重力水。

一般来讲，大多数洞穴，都有受地心引力影响而生成的重力水沉积物，比如石笋、石柱、石钟乳等等，溶洞里看到的，大多是这种。

但有极少数的洞穴，由于太密闭了，空气的流动几乎察觉不到，那些自洞壁的毛细管里缓慢渗进来的水珠，表面张力大于地心引力，反而不会往下滴落，而是长时间附着在岩壁上，慢慢沉积、结晶，年代足够久远的话，会生成石毛、卷曲石，甚至晶花等等，而且，因为&ldo;摆脱&rdo;了地心引力，这些结晶会向着任何方向蜷曲生长，形成极其震撼的奇观。

神棍激动得声音都抖了：&ldo;这种很少见的，我在广西见过，都是零星半点，桂林的穿山岩，只有一朵石花，当成宝一样，这儿能长出这么多石毛晶花，说明特别久远，太长时间没人来过了，没错，就是这儿，一定是这儿。&rdo;

说到这儿，蓦地反应过来，四下一扫，脸色略变，惶然道：&ldo;胆呢，山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