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怀疑,倒是想见一见他。主动求亲,定下亲事却拖几三年多,依壮士看可是怪事?”
“是有些怪。不过听说这常公子一表人才,有礼有义,凡识得他的都赞誉有加。这几年他勤恳卖力,将家中几个铺子打理得蒸蒸日上。而这结亲迎娶之事,也是他主动提的。”
“所以他主动提亲,然后拖延婚期,如今又主动定了成亲,然后成亲之前,未婚妻子丧命?”苏小培歪歪脑袋,“我更想见见他。”
“那我与秦大人说说。”
“嗯,若是不必到常府见就更好。找个能叙话的,安静的地方,单独叙叙。”苏小培对自己成功用上叙话这词感到满意。
“姑娘。”
“嗯?”
“男女独处,落人话柄。”
“啊。”苏小培恍然。“你是说秦大人不会安排,会瞧不起我,觉得我无耻?”
“秦大人知姑娘所为,倒还好。只那常公子,怕是不肯赴约。但凡有讲究的男子,自会忌讳这些个。听说那常公子极为守礼,故有此一猜。”
“哦。”苏小培看看冉非泽。
冉非泽笑:“我乃江湖粗人,太讲究便没法过了。”
苏小培用力点头:“壮士别太讲究的好,不然我也没法过了。”
两个人又相视一笑。苏小培道:“壮士可与秦大人说,让秦大人约常公子,我在旁作陪。”
冉非泽点点头。
苏小培又道:“把司马二小姐也约上吧,不同的时间,莫告诉他俩。与司马姑娘就说是我约她聊聊凶嫌之事。我想瞧一瞧,司马姑娘遇见常公子时,会发生何事。”
冉非泽想想,又点点头。
“壮士,若我要猜常公子可能喜欢二小姐,但不知为何定亲定成了大小姐,二小姐许是有情,伤心难过,于是离家避开此事。这样算不算无礼?”
“自然。”冉非泽点头,“姐夫与小姨子动情,有伤风化,且又是丧事人家,关系微妙,若无证据,信口胡言便是大不敬。姑娘思维敏捷,但言辞之间,还需谨慎。”
苏小培看着冉非泽,这壮士先生分明跟她一般猜测,但确实说话比她谨慎多了。她暗自叹气,若是在现代,这些人早被请到局里头喝茶协助调查了,什么尖锐无礼的问题都早问完了,哪象这里这样。
但入乡随俗,她还是早点学习适应的好。她也得多留心,在现代这类问题引来发怒反应也许是心虚,但在这里也许是她太出格太无礼引来真怒,这些不同,她也得暗暗在心里盘算计较。
苏小培点点头,谢过冉非泽提醒,两个人把待办的细节商量好。冉非泽说他要出门去找秦大人和白玉郎说这些事,让苏小培关好门窗。他说他会嘱咐好店家,不会再让人轻忽她。
嘱咐又叮咛,还查看了她屋里短缺什么,临走又看了她的门,让她当他面锁好,他这才走。
苏小培把日志补充记上,收拾好上了床。夜深人静之时,心中再次感恩,幸好她遇到了冉壮士。算是她不幸的穿越旅程中的大幸吧。
第二日一早,苏小培与冉非泽吃过早饭,信步行至衙门。秦德正已经办公多时,此刻正在院子里叮咛几名捕快,见得苏小培来了,忙招呼:“苏姑娘,这位是顾捕头。马征远的悬赏告示已经传令下去全部撤下,顾捕头今日出发,去济城监护马府及出家为尼的马瑶。附近地域,也会加紧监查。”
那顾捕头冲苏小培和冉非泽抱拳行礼,苏小培忙学着冉非泽的样子,也抱拳回了个礼。
这回没人嫌弃她的抱拳不得体,那顾捕头还说听得苏姑娘料事如神今日得见实是有幸之类的场面话,苏小培笑笑,哪里哪里地回了两句便算罢。秦德正与顾捕头又议了几句,然后顾捕头便吆喝手下那几位准备出发。秦德正转向苏小培,问:“苏姑娘还有何话需嘱咐?”
苏小培点头,她还真是差点漏掉了,幸而今日碰上了。她冲顾捕头道:“请顾大人交代那马瑶姑娘和马府,若是见着马征远,切莫露出惊慌惊恐神情。”
“这是何故?”
“莫怕他,可保命。”
“不惧他便能保命?”众人将信将疑。
苏小培不想解释太多,便道这说来话长,不好解释,但这确实管用,让顾捕头务必将话带到。
顾捕头看了看秦德正,见秦德正无异议,直点头,便一口应了下来。翻身上马,带着几个手下,拿着缉令,出发了。
秦德正目送他们离去,便请了苏小培进屋。几人又一通叙话,首先是说白玉郎昨夜漏夜带人去追那几位明秀派的师姐妹,询问相关司马婉如的事。然后是邀约常家公子与司马婉如问话一事,秦德正要与苏小培确认细节如何办。苏小培昨夜里已将事情想好,便如此这般的细说,秦捕头点头答应。派人着手安排。
这日,该进行的调查衙门方面如火如荼地进行中,下午,苏小培依旧扮成衙役模样,与冉非泽、秦德正三人坐在茶楼里等常君。苏小培提议不要选常府也不要衙门,最后秦德正定下了这里。楼上拐角的雅间环境不错,僻静安宁,对街的外窗可看到茶楼大门街景,雅间窗格看出去,还能看到楼梯动静,苏小培觉得地点真是相当不错。
等不多会,常君带了位小厮上来。苏小培从窗格往外看,注意到那小厮手中抱着剑。她询问地看了一眼冉非泽,冉非泽轻声与她道:“那是侍剑小童。习武者随身佩剑,是为身份象征。江湖上自不用说,高门大户的公子也喜带剑,一是用华丽装饰的剑显尊贵,二是带着剑,显自己会武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