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老板正专心地摆弄货架上的商品,根本没空搭理他,只随意地向南边指了指。
“北边呢?那里有吗。”奥斯卡在来的路上根本没看到银行,但他还是不确定地问了问老板。
“没有,一个也没,”大胡子男人不善地打量他一眼,“除非你按着原路回牛津去。”
上帝!要知道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走到这里!
奥斯卡攥紧了手中装有干面包的纸盒子,陷入了沉思,这些干面包根本不够吃的,他怕自己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还是会饿死在路上。
奥斯卡足足走了两天,好不容易抵达了银行门口,他取了一部分现金,揣在贴身衬衫的内侧兜里。心里盘算着,有了这些钱,他就能乘辆马车回爱尔兰,再仔细打点一下,他也许还能用剩下的钱熬过这段霍乱时期。
年轻人刚出了银行的大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与躁动。
变故突生。
危险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一匹火红色的小马驹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冲了出来,看马头上那精美的银饰,它应当属于一位富有的人。
这匹马儿失了控,发狂地冲过来。以至于奥斯卡才刚出大门,后脚便被瞬间撞飞了出去。
盒子里的干面包在空中挥洒出去,呈现出一条高远的弧线。有几个路人迅速围过来,有一个热心的书店伙计去牵住了马缰,以防再伤到别人。刚刚为奥斯卡服务的银行女店员也尖叫着从玻璃门后跑出来,她看着血泊中的男人,手足无措。幸好因为撞到了奥斯卡,那车夫才追上了府上的马,将这匹疯马控制住了。
奥斯卡摔倒时前胸着地,肋骨磕在台阶上,疼得眼冒金星。他忍着剧痛翻过身后,才发觉自己的腿也被摔断了。
良久,一辆气派的马车自街头赶到,在银行前缓缓停下。
里面的人打开车厢,倚在华美的靠背上看向这里。
这匹马身上的皮革被磨断了,细得勒进了肉里,才导致它一时发了狂。
卡麦尔女爵用不满的神情,打量着地上这位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的男人,像是在看什么污浊的东西一般。
她先发制人:“你怎么回事儿?”
“您没看到吗?”银行女店员说,她指了指对方马车前断掉的皮带,“您的马撞了人。”
奥斯卡痛出一身汗,他双手撑在身后,膝盖到小腿的中央部位诡异地凹陷下去,疼得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原来如此,”女爵说,“很抱歉,请带他上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