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路易斯,我不能接受你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绅士顿了顿,转移了话题:“过几天我就要回谢菲尔德。你的伤暂时还不能下床活动。”
“昨天我拜访过你的舅妈,我知道你现在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提到舅妈,奥斯卡就如同被侵犯了隐私般,顿时产生一种恼怒的情绪。可这情绪,瞬间又被路易斯温柔的关怀扑灭了——
“所以,这几天,先在这里住下,好吗?”
这次轮到奥斯卡将自己封闭在缄默之中了。
因为路易斯先生说的是真的,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我没有偷东西。”路易斯听到背对他的人这么说,那话语里似乎满载着委屈与愤怒相交织的感情。
绅士笑了。
“我知道。”
“您知道莫里斯夫人污蔑我是小偷吗?”奥斯卡转过脑袋来,问他:“您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
路易斯的眼底还带着笑意,他扫了一眼床头的蓝色礼盒,修长的手将它取过来,打开,递到奥斯卡面前——
那里面竟然是一双被精心除去血迹的断手。
这双断手是一个男人的,手掌宽大,粗短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个发黑的银质戒指。
奥斯卡当然不会忘记,这是挥舞鞭子打他的,属于那个魁梧看守的一双手!
“这也是送你的礼物。”
奥斯卡的面色,一刹那间变成惨白了。
他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像根半截儿木头一般直愣愣地看着那双已经僵硬发白的断手。
路易斯先生脸上还带着无比温柔的微笑,嘴上却说出这种比魔鬼般可怕的话来,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在他身上达到了一种完美又古怪的融合。
那语气轻松地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那微笑的俊容,比得过世间上的所有绝妙的讽刺。
“别吓坏你了。”绅士突然合上了盒子,站起身来。“我还有事要处理。待会会有仆人送早饭,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说完,绅士挺直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奥斯卡眼中,留下他一个人呆愣在床上,无法回神。
他心中升起的那种密密麻麻的恐惧感,是不可能被路易斯往常的温柔模样来抹杀和忘却掉的。
奥斯卡突然发觉自己似乎跌入了一个比牢狱更可怕的状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