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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包立柱半咧着嘴，也没说卖也没说不卖，祖天漾自顾自地摸了摸兜，微微一皱眉，然后把脸转向季言，大大咧咧地问：&ldo;哎，你身上有钱吗？&rdo;

季言努力克没一巴掌乎在祖天漾的脸上，他深吸一口臭气，劝慰自己，毕竟祖天漾是城里来的鹰眼，没准是在狗肉上发现了什么线索想带回去研究研究。现在是一致对外时期，万一闹内讧只能丢自己的人，现组织的眼。他摸摸兜掏出一把有零有整的钞票，还没看仔细，就被祖天漾拽出两张小团结：&ldo;给你二十！&rdo;

按说这二十块已经不少了，在农村受一条活蹦乱跳的壮年狗都不见得能值这么多，谁知道那包立柱竟然坐地起价，比这他那黑黢黢的手指头：&ldo;五十！&rdo;

祖天漾又抽出两张：&ldo;这么招吧，四十！&rdo;

包立柱显然没想到祖天漾这么好说话，他连连点头，生怕他后悔一般，从床上蹦下来，连光着屁股都顾不得了，伸手就要去拿钱。

季言一个月的工资才三百不到，他忍不住把祖天漾手里的钱拽回来两张：&ldo;就二十！&rdo;

这一番言论像极了早上集市中聒噪的小贩和精明的主妇，倒是比刚才说案情多了几分激烈，说话间祖天漾已经从墙上讲狗肉摘下来了，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狗肉的确不算新鲜，好在天寒地冻，倒也没坏。

包立柱瞧着前面人高马大的两个小伙子，又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身体干瘦如柴皮松肉垮，并不是对手，害怕万一谈崩这俩人抢了狗肉就跑，自己也无计可施。说起来这狗也是白来的，二十块也不是笔小数目，他于是攥住祖天漾手里剩的两张钞票：&ldo;二十就二十！&rdo;

季言瞧见那俩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赢的露出笑容的时候，太阳穴突突地跳，只恨自己昨天下手太轻。

祖天漾拿了狗肉，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ldo;狗肉不错，狗皮呢？我再出二十块钱买狗皮。你们这天寒地冻的，我弄个护膝穿。&rdo;

包立柱立刻说：&ldo;狗皮不卖。&rdo;

祖天漾说：&ldo;怎么，肉不吃留着皮？要做狗皮褥子？&rdo;

包立柱没吱声，把钱往枕头下面一掖，又裹紧被子躺下了。

包立柱坚持自己不知道山洞，也没去过屠夫家的田地，又没有什么证据，季言被冷风一吹，脑子终于冷下来，本来两个女孩走回来就是祖天漾的假设，假设的越多，案件就越没有头绪，季言心情十分焦躁，案子没进展，他回头看着祖天漾拎着狗肉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没处发，只能狠狠地踩着脚下的泥土，每一脚都跟剁在祖天漾肋叉子上一样解气。

村里两座大山挡着太阳，日出的晚日落的早，这边穷乡僻野也没有个路灯，季言来过这边几次，尚且能摸着黑往前走，祖天漾初来乍到，天一黑就有点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往季言身边靠了靠。

第41章泥泞的疑惑

这边车子不好开，所以两个人是走着过来的，好在太阳落山后，泥泞的小路渐渐冻硬，不会有一步一个泥坑的窘迫，走上去似乎还能听到冰碴的咔嚓声。

晚上起了风，干冷地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一路上天寒地冻，一口气一直吸到肺里都是冰凉的，俩人都不敢张嘴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嘴就冻的闭不上，终于走到村口，看见那辆破破烂烂的红旗轿车，祖天漾迫不及待的身手去拉车门，紧接着上下牙一连串地磕碰，季言坐进驾驶位置，他鼻尖通红，看起来也冻得不清，手指哆哆嗦嗦地拧开车钥匙，等着发动机加热，祖天漾拎着冻得梆梆的狗肉，左顾右盼，车里似乎没有个放肉的好地方，季言的脸比狗肉还冷，也不理他，等车稍微热一点了，挂挡踩油门。

车里不暖和，好在俩人都是年轻小伙子，身强体健火力还算壮。开出十分钟后，冻木了的舌头稍有缓解，祖天漾问：&ldo;我说，咱这车有暖风么？&rdo;

季言冷漠地说：&ldo;暖风坏了，吹进来的跟外面的西北风差不多。&rdo;他没等祖天漾接话就又补上一句：&ldo;再说你拎着这么一个东西，万一化一车血汤子，那可就说不明白了。&rdo;

车轮一路打滑，好在夜里村庄外面空无一人，红旗轿车画着s形开到的小县城上，祖天漾抱着肉更冷，他本来穿的就少，季言却不再张嘴问他需不需要后备箱的棉衣，祖天漾看着外面拿着狗肉的手直哆嗦，季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问他：&ldo;吃点东西不吃？&rdo;

两个人一早出来，中午村中并没有能吃饭的地方，只能随意啃了个冷烧饼，天气又不好，祖天漾早就又冷又饿，他感激涕零地点了好几次头，生怕直视前方的季言没看见，又找补道：&ldo;快去快去，还有这狗肉带到店里让后厨给炖个狗肉砂锅得了。&rdo;

季言顿了一下：&ldo;……你买狗肉就是为了吃？&rdo;

祖天漾一本正经地说：&ldo;那不然呢？不过饭店这么一会怕炖不熟，还不如带回组里做。这天寒地冻的，大家都能跟着补补……&rdo;

季言脸上都能结出冰碴来：&ldo;你还真敢吃是吧？不怕是条疯狗进肚子得狂犬病？&rdo;

祖天漾看他极力忍怒的模样，直想笑：&ldo;还真是这个道理，哎你早说呀，早说又狂犬病我就不买了，还好花的不是我的钱，要不咱们找个地方给扔了吧。&rdo;

季言猛地一打轮，祖天漾还在说话一时没注意，脑袋一下子撞在旁边的破挡风玻璃上，逛的一声，车身都跟着晃了三晃。

季言冷漠地说：&ldo;车子打滑，坐好了别乱动，最好也别说话，容易咬到舌头。&rdo;

祖天漾揉揉脑袋，嘴里吸着凉气，又忍不住想笑。他瞧着季言的侧脸，不敢再招惹这个煤气罐，伸手把狗腿断了的地方举起来：&ldo;成了成了，逗你玩呢，买下来是因为我觉得刀不错。&rdo;

季言说：&ldo;什么不错？&rdo;

祖天漾拎起缺腿的狗肉，给季言看切口：&ldo;一刀下来的，连骨头都斩断了。&rdo;

季言冷笑：&ldo;这种刀有的是，我看你就是想吃狗肉！&rdo;

车子开出裕发村，山脚下山洞的同事们早就撤走了，季言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就不应该听信祖天漾妖言惑众跟他去问包立柱，不然这会儿他早就在食堂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小红旗开出村子，绕上盘山路，一路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快到县城的时候，才看到那辆开往裕发村的大巴士晃晃悠悠的开过来，祖天漾眯着眼看着一晃而过的车，微微皱起眉头。

到县城之后，季言开车带祖天漾就近去了一个小饭店，地方不大，这个时间出来吃饭的人也不算多，小服务员正抱着暖水袋看电视，看见季言站起身子笑了一下，然后挡住祖天漾：&ldo;我们不收生肉。&rdo;

季言在前面挑了一下眉没有出声，祖天漾干笑了两下解释说：&ldo;误会误会。我们一块来吃饭的。&rdo;

服务员红着脸笑了两声，侧身让他进来了，眼睛滴溜溜盯着那坨冻狗肉看，季言没好气地问他：&ldo;你把它拿下来干什么？还真打算炖了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