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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ldo;点吃的吧，看你的熊样！&rdo;金老板不屑一顾地说。瘦高个儿拿起桌上的菜单，点了红烧对虾、鱼翅、鲍鱼、澳门烧肉、葱油饼等一堆吃的，还要了一瓶茅台酒，叫漂亮小姐送过来。不久，门响了，一辆小餐车推进来，服务生把菜端上桌，漂亮小姐站在旁边倒酒，金老板说：&ldo;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要谈。&rdo;

服务生和小姐都退出去了。瘦高个儿不服气，说：&ldo;好不容易有个人伺候，小姐又靓，连点儿眼福也不会享，真像只土鳖。&rdo;

金老板说：&ldo;再待会儿，你就露馅了。&rdo;他&ldo;嘿嘿&rdo;干笑两声，摸了摸头，抬腿就往椅子上蹲，&ldo;啪！&rdo;金老板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大腿上。他干笑了一声，老实坐下来，二人频频举杯，喝起酒来。

菜吃得差不多，一瓶酒见了底。瘦高个儿一个劲打饱嗝，他摸着滚圆的肚子，站起来蹦了蹦，把食物往下往下。金老板讥讽他道：&ldo;没出息货，撑死你个饿死鬼。&rdo;

瘦高个儿说：&ldo;难得吃上顿好饭，酒足饭饱啦，我先出去遛遛，消消食，顺便买包。&rdo;金老板在他头边耳语了几句，他一个劲点头，连声说，&ldo;好，好，好。&rdo;他没走出几步，金老板在后面喊：&ldo;快去快回呀！&rdo;他头也不回往电梯口走去，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像踩在棉花上。他上电梯，软瘫瘫靠着电梯箱，望着鼓起的肚子，模糊见对面站着个大腹便便的人，热情问候一句：&ldo;你也是刚赴宴回来的吧？&rdo;

&ldo;你不要脸！&rdo;他听见是女人的声音，定定神，看清对面站的是位孕妇，剪着男式的短发，穿件宽松的运动衫，难怪把她当成男人了，忙连声赔礼道：&ldo;对不起，对不起，小姐。&rdo;&ldo;谁是小姐？话都不会说！&rdo;女人反驳道。&ldo;啊，女‐‐士、夫‐‐人；啊，太太、阿‐‐姨，大妈！&rdo;他也搞不清该叫什么，一直低着头，听对方的反应，等他抬起头，那女人早没影了。

《改制》四十三（3）

待他买完烟，往酒店大门溜达。猛然看见，沙发上，一张翻开的《羊城晚报》，上面露出壮汉乌亮的眼，他大气没敢出，赶紧踅回来。回到房间，他正想把刚才的情况讲给小矮个儿听。这时，门铃响了。

&ldo;服务够周到的，她咋掐这么准呀？&rdo;瘦高个儿摇晃着身子去开门，依在门边，色眯眯望着门口的漂亮小姐，大舌头地说：&ldo;咱都‐‐想死……&rdo;&ldo;你了&rdo;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见她身后冒出个警察的大盖帽，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忙高声叫道，&ldo;金老‐‐板，金金‐‐老板，来‐‐人啦！&rdo;

金老板听到叫声，从餐厅踱过来，见警察正在客厅盘问瘦高个儿：&ldo;你刚才想死什么来着？&rdo;

瘦高个儿磕磕绊绊地说：&ldo;我想‐‐拉屎‐‐来着。&rdo;警察问着话，眼睛在客厅来回扫视观察，漂亮小姐站在他旁边，金老板忙迎上前去。瘦高个儿见情况不妙，一个人溜进洗手间，里面传出一阵呕吐和冲水声。

金老板扶了一下脸上的金丝眼镜，客气地问漂亮小姐和警察道：&ldo;找我们，有什么事吗？&rdo;漂亮小姐问道：&ldo;一位外宾的钱包被偷了，报了110，我们来问你们看到什么没有？&rdo;

&ldo;没有，我们什么也没见。&rdo;金老板不紧不慢地答道。警察观察了他一下，又低头看了看他们的大箱子，说：&ldo;如果看见，就告诉酒店，这事我们会追查到底的。&rdo;

&ldo;应该的，应该的。&rdo;金老板点头应道。警察先出了门。

&ldo;对不起，打扰了。&rdo;漂亮小姐见他俩已吃完饭，叫来服务生把餐车推走，卫生也打扫干净。待他们走后，金老板锁上门，瘦高个儿从洗手间溜出来，手上掂个湿漉漉的钱包，说：&ldo;我怕他们搜身，把钱包放水箱里了。&rdo;

金老板骂道：&ldo;你这没出息的东西！&rdo;瘦高个儿额上挂着冷汗珠子。金老板走过来狠踢他一脚，说，&ldo;要活命，就得把活干了。&rdo;瘦高个儿懒洋洋站起来，两人站在椅子上，抬起沉沉的画框，翻过来放在地毯上，画框背板边上，八九颗螺丝钉头锃亮呈现在眼前。

他俩从箱子取出螺丝刀，拧掉螺丝钉，用带来的已做旧的新画，换出原来的老画，装好背板，抬起画框，原封不动挂到墙上。金老板仔细地望着墙上的画，赞叹道：&ldo;这一幅跟换下来的，真像呢。&rdo;

瘦高个儿看着手上的老画，不满地说：&ldo;这画有啥好，还没咱村池塘的景儿好看呢，几片黑黢黢的破莲叶儿，咋连个美女都不画？还是洋人水平高，光屁股妮儿画得肉乎乎的，比真的还美呢。&rdo;他把没装裱过的老画折叠起来，轻轻放进箱里。

&ldo;你再臊，一会儿警察就想死你了。&rdo;金老板一说，他忙瞅瞅门口。他俩轻手轻脚，马不停蹄，又在别的房间忙开了。

《改制》四十四（1）

第二天一早，金老板还没睡醒，床边电话响了。他依旧扎起老板的架子，说：&ldo;谁呀？&rdo;电话里声音很低沉：&ldo;你那单业务办得怎么样啦？&rdo;他吓出一身冷汗：&ldo;好了，全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