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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ldo;那就快点下来！车在下面。&rdo;

他看一下表，才六点半，赶紧穿上衣服，叫醒瘦高个儿。瘦高个儿翻了个身，说：&ldo;天还没亮呢，你慌啥慌？&rdo;

&ldo;叫你走，你就走。&rdo;

&ldo;我非不走，你怎么地！&rdo;

&ldo;怎么地？楼下车可等着呢！&rdo;瘦高个儿一轱辘爬起来，提起裤子，光着脚边走边蹬上鞋，说：&ldo;他们在哪儿，在哪儿呀？&rdo;

金老板见他怕成这样，不觉嘿嘿一笑，说：&ldo;你怕啥？谁吃了你不成！先去洗把脸，刷刷牙吧。&rdo;

他俩下楼去，金老板依然走在前面，彬彬有礼给前台小姐摆摆手，打个招呼。瘦高个儿拖着箱子走在后面。一出大堂，两个壮汉迎上来，一人掂起箱子，放进后备箱，另一人恭敬送金老板上车。半道上，他俩又被蒙上眼睛。瘦高个儿说：&ldo;东西都在箱子里，该付钱了吧？&rdo;

&ldo;闭上你的狗嘴，差点儿让你误了事，待验完货再说。&rdo;壮汉说完，顺手搜瘦高个儿的口袋，钱全被搜出来，壮汉说：&ldo;就这么点儿？&rdo;瘦高个儿结巴地说：&ldo;就‐‐就‐‐这么多。&rdo;昨晚，他已悄悄把偷的钱包放在楼道一块天花板上。

&ldo;钱包呢？&rdo;

&ldo;丢‐‐了。&rdo;

&ldo;丢哪儿啦？&rdo;

&ldo;下水‐‐道里。&rdo;

&ldo;你胡扯！&rdo;

&ldo;真‐‐真的，警察‐‐来过。&rdo;

&ldo;你敢骗人，小心你的狗命！&rdo;

&ldo;不‐‐敢，真的‐‐不敢！&rdo;瘦高个儿一紧张就想撒尿，刚才为赶时间，忘了撒尿，他一个劲叫肚子痛，说，&ldo;再不让尿，就撒在裤子里了。&rdo;

金老板觉得这是个机会，这帮人消息灵着呢，什么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不好对付，看来给钱的希望十分渺茫，说不定连命都难保。现在只要下车，撒丫子就跑，不行就喊。于是，他也跟着叫起来。俩人高一声、低一声地叫，&ldo;哎‐‐哟，哎哟……&rdo;

&ldo;啪，啪&rdo;两记响亮的耳光，瘦高个儿叫声戛然而止，只有低低的呻吟。一壮汉从门边拿出个塑料袋，递给瘦高个儿，说：&ldo;想尿就往里尿。&rdo;车厢里传来&ldo;嘶嘶&rdo;的撒尿声，弥漫着熏人的臊味儿。金老板见此，忙说：&ldo;我还是再憋会儿吧。&rdo;&ldo;啪&rdo;，一袋臊尿扔在车外马路上。

车开回来，他俩又回到黑屋，说是等验货，怕他俩做假。饭食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每天提供两盒双喜烟，瘦高个儿的日子好过些。反把充金老板的小矮个儿熏得够呛。屋里不通风，小矮个儿天天咳嗽个没完。

十来天过去，终于有人进屋，他俩被带出去，讯问的环境与上次一样。那边问：&ldo;这画是假的，你们把真画藏哪儿去了？&rdo;

&ldo;天地良‐‐心，换下‐‐的画都‐‐在箱子里，我们不‐‐敢呀！&rdo;瘦高个儿心惊胆战地说。

&ldo;你们还有良心？说！&rdo;

&ldo;咳，确实都在，咳，箱子里，咳。&rdo;小矮个儿咳嗽着补充一句。

&ldo;你咳个屁！看来得动点真家伙，来人！&rdo;

&ldo;不敢呀，我们不‐‐敢呀！&rdo;俩人一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来人见问不出什么名堂，觉得这事蹊跷，这俩小子掉包的可能性不大，一直盯那么紧，总统套房也看过，画已被换。会不会鉴定的人耍滑头？这画开始找国内人看也说真，后来找香港苏富比著名鉴定专家，仔细鉴别才看出破绽，掉包没可能，也许被凯粤酒店的人搞走啦？既然假，就假戏真做，来他个鱼目混珠，让陈凯志收不了场，呵，这招才叫绝呢。

过了一夜，瘦高个儿与小矮个儿被放出来，他俩掂着老板送的箱子，穿着去酒店的那身行头，两壮汉送他俩到机场，一人给了千把块钱。小矮个儿进到候机厅，又摆起金老板的架子，冲瘦高个儿叫喊着：&ldo;老子渴了，去买瓶矿泉水！&rdo;

《改制》四十四（2）

&ldo;你以为你是谁呀？给你买个屁！&rdo;瘦高个儿一点儿不把他放在眼里，拉着箱子直往里走。过安检时，警察让金老板打开箱子，夹层中的画被查了出来，警察问：&ldo;这画从哪儿来的。&rdo;金老板脸顿时煞白，嘴唇发青，浑身哆嗦，支支吾吾说不清。

在瘦高个儿的箱子里，也同样发现了画，他俩从未想到，画会藏在箱子里。人赃俱获，警察给他俩戴上手铐，押上警车。押解的路上，小矮个儿与瘦高个儿齐声喊道：&ldo;冤枉啊！我们冤枉啊！&rdo;被干警关进了看守所。

几天后，刑警来凯粤酒店总统套房，仔细看了所有的画，拍了照片，调取金老板入住当天的录像，依据资料，找到藏在天花板上的钱包，并询问酒店有关人员当时的情况，做了笔录。

警察走后，酒店白总给陈凯志做了当面汇报。他俩来到总统套房，陈凯志仔细看了一幅幅挂在墙上的名画，张张还是老样子，不服地说：&ldo;有没有搞错？都挂几十年了，这画假了才邪门呢！&rdo;

《改制》四十五（1）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郎士群安心坐在办公室。俩小偷被捉，是他走的一步险棋，乱世用重典，困境走险招，他坚信，这步棋会有出人意料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