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琛在心里叹了口气,先把话点破了,&ldo;是,我不该骗你,但我真没干对不起你的事儿。&rdo;
这下褚飏总算抬了眼,可那眼神却让冷琛心口突然一空‐‐褚飏是真的不信他了,他在评估自己这句话的可信度‐‐然后他听见他说:&ldo;是还没来得及干吧。&rdo;
&ldo;飏飏,我没……&rdo;
&ldo;别,&rdo;褚飏打断了他,语气显得有点可怜,&ldo;我不想听。&rdo;
这之后的整个下午,两人一个在卧室,一个在书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更觉心累‐‐这样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欲说还休的沉默,格外让人心累。
&ldo;呦,我说你俩这是怎么的了?闹别扭了?&rdo;晚饭时,四个人刚落座,点菜的功夫孙新就瞧出了不对劲儿。
邱维钧翻着菜单,随口扯了一句:&ldo;我说老大,你能别自个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就看哪对儿都像吵架了么?&rdo;
&ldo;一边儿去,我没舅舅,&rdo;孙新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又冲桌对面扬了扬下巴,&ldo;这俩人好的时候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离那么大老远坐着正常么?&rdo;
&ldo;你管人俩怎么坐呢,大热天的非得贴一块儿?&rdo;
褚飏没说话,冷琛看了看他略显僵硬的脸,又感觉他悄悄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十分心领神会地转移了话题,&ldo;诶我说孙老大,你媳妇儿现在是彻底不让你碰了吧?憋成这样,看见成对儿的就来气。&rdo;
孙新的确是有火没处泄。自打媳妇儿怀。孕,他做了好几月和尚了,先前还大言不惭地说不就一年么,这有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变。态了。
&ldo;欺负我有劲么?&rdo;孙新挨个指了指嘲笑他的仨人,&ldo;你们早晚也有这一天,&rdo;说完又一阵抓狂,&ldo;操,你们仨……&rdo;一对gay外加一位不婚主义者,还真没人能体会到他这种甜蜜的痛苦。
一顿饭嘻嘻哈哈吃到了快九点,褚飏虽然一直在极力掩饰,但冷琛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隔阂,因为褚飏的目光自始至终没往他脸上瞟过一下。
散场以后,孙新大着舌头先回家哄媳妇儿了。剩下仨人站在饭店门口又闲扯了几句,褚飏问邱维钧:&ldo;还想去哪儿?&rdo;
邱维钧看看他,又看看冷琛,直言劝了句:&ldo;赶紧回家吧,有什么不痛快床上一折腾就都忘了。&rdo;
褚飏心里一阵无力:白装一晚上,还是让人看出来了。
&ldo;走回去?&rdo;冷琛见他发愣,碰了碰他的手。
&ldo;……嗯。&rdo;
因为提前知道要喝酒,两人也没开车,刚好饭店离家不太远,初夏的夜晚倒真适合散步。褚飏走在前面,冷琛错他半步,不时瞄他一眼,一副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的神情。
褚飏余光能感觉到冷琛在看他,可他不想看他,也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也是张不开嘴。他心里明明特别想知道真相,哪怕这个真相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但他开不了口。
不知怎么的,那股没顶的羞耻感就是阴魂不散,他就是没办法指着冷琛的鼻子质问他:&ldo;你他妈到底出没出轨?&rdo;仿佛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就等于他承认了自己不够好,承认了自己是这段关系中随时都能被替代的人。这种滋味比他想象冷琛跟别人滚在一起还让他接受不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再多的激情也难免归于平淡。可对褚飏来说,冷琛永远是他最重要的人,是没人能取代的人。他以为冷琛跟他一样,可看来并不是。
现在的他在冷琛眼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早就不再占领心头居中的那块阵地了?冷琛每个周末回来是不是单纯拿他解闷的?就像昨晚一样?褚飏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大嘴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他叫你一声,碰你一下,你就以为一切还跟从前一样,他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两个人沉默着,各怀心事地走回了家。褚飏去洗澡的工夫,冷琛接了个电话。等他出来的时候,听见冷琛跟他道歉:&ldo;公司临时有点儿事儿,我得先回去一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