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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2000万也许说得过去。&rdo;我说道。

&ldo;1000万吧。&rdo;约翰在讨价还价。

&ldo;1500万，你们写个协议。&rdo;我说道。

&ldo;一言为定。&rdo;他伸出手来，我握了下那只手。

&ldo;这笔钱得在我们执行遗嘱之前拨到他的基金中去。&rdo;我说道。

&ldo;我明白，&rdo;他应道，&ldo;这笔钱明天就拔过去。&rdo;

他又在两只杯子里重新斟上酒。&ldo;你很像你伯父，&rdo;他说道：&ldo;可你从来不参与家族的事务，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父亲不喜欢这些事务，&rdo;我回答说，&ldo;我年轻时曾一度介入过，但我发现我不是干这一行的料。&rdo;

&ldo;你本来也许会在我这个位子上的。&rdo;他说道。

我摇摇头。&ldo;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中间有一个就不在人世了。&rdo;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ldo;那时候我还很年轻。&rdo;我说道。我想起了和安杰洛一起上亚马孙河的情景，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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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即使人们认为接近傍晚时天气要凉快得多，但我的每个毛孔都在冒汗。我用在暖烘烘的亚马孙河河水里浸泡过的湿漉漉的毛巾擦着身子，可是毫无用处。什么法子都无济于事。这不是因为炎热，而是因为潮湿。但这也不是因为潮湿，而是因为多雨，天气也够热的，我来到船尾的搁板上。

我在咒骂自己。我要是什么时候都不听从我堂兄安杰洛的建议该多好。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确切地说就是6月。我们坐在纽约四季饭店的弹子房里，就在弹子桌的旁边。只有安杰洛和我两人。我刚从霍顿学校毕业。&ldo;你不必立即去工作，&rdo;安杰洛说道，&ldo;你需要的是度假，一次历险。&rdo;

&ldo;别胡扯啦，&rdo;我说道，&ldo;华尔街有两个最有实力的证券经纪人都表示要雇佣我。他们希望我马上上任。&rdo;

&ldo;他们给你什么报酬？&rdo;安杰洛问道。他刚喝完一杯加冰块的伏特加，又要了一杯。

&ldo;开始时4万美元一年。&rdo;

&ldo;去他妈的，&rdo;安杰洛说道，&ldo;这笔钱什么时候都能拿到。&rdo;他望着我。&ldo;你急等钱用吗？&rdo;

&ldo;不。&rdo;我回答说。他跟我一样清楚，我父亲给我留下100多万美元。

&ldo;那你干吗那样急急忙忙的？&rdo;安杰洛的目光越过弹子盘望着另一头的一位姑娘。&ldo;长得不赖。&rdo;他颇为欣赏地说道。

我也朝她望去，我不知他在说什么，那姑娘姿色平常。一头长长的棕发，戴一副宽大的眼镜，使她的眼睛也显得很大，没戴胸罩，两个乳房往下垂着，我没有搭理他的话。

他又向我转过身来。&ldo;我下个月要去南美，&rdo;他说道，&ldo;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rdo;

&ldo;去干吗？&rdo;我问道。

&ldo;绿宝石，&rdo;他回答说，&ldo;如今在市场上比钻石还值钱。但我有门路能搞到，几个子儿就可以买上一箱子。&rdo;

&ldo;非法行为？&rdo;我问道。

&ldo;妈的，当然喽，&rdo;他回答说，&ldo;不过我什么都安排好了。运输、海关，我们都通好了路子。&rdo;

&ldo;那不是我的行当。&rdo;我说道。

&ldo;我们可以平分200万美元呢，&rdo;他说道，&ldo;别再争辩啦。家族给我提供了掩护，到哪儿都万无一失。&rdo;

&ldo;我父亲多年前就脱离了这个行当。我认为我也不应该介入。&rdo;

&ldo;你什么也不用介入，&rdo;他说道。&ldo;你只是陪我走一趟。你是家族中的一员嘛。要是我带其他任何人去，他们都会想入非非的。&rdo;他又看着弹子桌对面的那位姑娘。&ldo;要是我派人送一瓶唐姆&iddot;佩里格依酒给她，你认为没什么问题吧？&rdo;

&ldo;别想心事啦，&rdo;我说道，&ldo;那种妞儿我了解得很。冷若冰霜。&rdo;

&ldo;那才配我胃口。提起她们的兴致，让她们动心。&rdo;他笑着说道。然后他又转过身来对着我，表情十分严肃。&ldo;跟我一起去吗？&rdo;

我感到犹豫不决。&ldo;让我考虑一下。&rdo;但是，即使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我会跟他去的。最近几年里，我一直埋头攻读书本，但我并不认为这种生活饶有情趣，这样做实在枯燥乏味。霍顿学校死气沉沉，一潭死水，和在越南的日子大相径庭。

我应征入伍时，可气坏了我父亲。那时我19岁，刚念了两年大学。我告诉他，即使我不抢在头里报名，征兵局也不会放过我的。我这样做，至少使我有机会挑选在哪个兵种服务。我就是那么想的，但军方可不是那么想的。他们不需要搞公共关系的人。对他们来说，对宣传媒介作夸夸其谈的人已绰绰有余。他们需要的是步兵，而我就是步兵，头等的步兵，一号大傻瓜。

我花了整整四个月进行基本训练。我从运输机和直升机上往外跳，不断地挖小型掩体，最后我确信南卡罗来纳州正在滑向大海。接着我到了西贡，三个妓女和500万单位的青霉素。70磅重的武器装备：一支自动步枪，一支零点四五厘米的科尔特牌左轮枪，一个拆散的火箭筒，还有六颗手榴弹。

在离西贡有4小时路程的地方，我跃入漆黑的夜幕之中。黑夜静悄悄的，万籁无声。除了我们这些大笨蛋摔倒在地发出的呻吟声外，没有半点儿声响。我站起身来寻找中尉，可是哪儿也找不到他。我前面的那名士兵转过身来。&ldo;这种事准会发生，&rdo;他说道，&ldo;一个也不会留下。&rdo;随后他踩着一颗地雷，他的横飞的血肉和弹片一起打到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