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澍也不愿意在这个破班门口多待,甩一把马尾就走了。她这一走,呼啦带走一群学生。
张钊陶文昌这才进了教室,远远瞧见苏晓原坐在第六组最后一个,张钊的座位,教室的左下角。桌上拿书支着,低着头。
“怎么了?”张钊吓一跳,“是不是别的班找你麻烦了!”
苏晓原等了半天不见张钊上来,还叫别人打量好久,嘴里没说,可眼睛里都是埋怨。埋怨着张钊让自己等久了。“没人找我麻烦。”
“那他们丫的跑门口来干嘛?”张钊把运动包往地上一摔,“谁,你说长什么样儿的。”
“真的没人,你别这么冲动。”苏晓原缩在张钊的位子上,比起叫人打量,他更生气张钊不早点儿上来,“你这样儿,像个流氓。”
“我怎么就……”
“钊哥!”陶文昌已经换到第一组,墙上贴着第一次月考的成绩。他傻眼了,慢慢转过脸来:“苏晓原,文科年级第一。”
第24章明天见
仅仅一天,苏晓原这个名字就从9班不知名的一位插班生变成了高三的热点,不单单是他年级第一的总分,更因为他和第二名拉开的巨大差距。
59分,甩了第二名将近60分。怪不得汤澍要带着人来9班看他是谁,苏晓原抢了她蝉联的第一名。
“干嘛啊,一直抿着嘴笑。”直到晚自习张钊还觉得是做梦,他知道仙鹤成绩肯定差不了,但没想到这么牛逼,“你不上晚自习了啊。”
苏晓原的高兴摆在脸上藏不住。“我上啊,先收拾收拾卷子。班长你说这回老王是不是就直接给我卷子了,不用你再去要了吧?”
张钊的感觉像失业下岗,凑活着说:“不一定啊……瞧瞧今天上午来看你的那帮人,像看小明星似的。也是,谁能想到名不见经传的插班生这么牛逼呢,要不给我签个名吧?”
“你胡说。”苏晓原一高兴,这个胡字就拉得很长,听起来既像撒娇又像邀功,“只是一次月考,什么都不作数呢。兴许下回我就年级五十名开外了。”
“那可不一定,你现在是……”张钊凑过来说,怕被人听见似的,“你现在是9班的骄傲。瞧瞧上午政治和地理老师,一进屋就问哪个是苏晓原。摆明了平时根本没记住你,这回全记住了。”
“你老胡说,我不跟你说话了。”苏晓原又抿嘴,其实也扬眉吐气。别看他体弱,从小就是个不认输的性格,也有些记仇,记着老王把他从办公室轰出来的事呢。
也是因为这个,他再也不去数学办公室要卷子了。写好1班的卷子也不找老王批改,才不求着他,苏晓原等的就是这一天。
考过你班里的学生,比什么都解气。
何安还没有来,昌子没训练就去找他。张钊看着小仙鹤写卷子,早上的小窃喜全部樯橹灰飞烟灭。
“我写作业了啊,你别打扰我。”苏晓原还在高兴他自己的。
“喂,你成绩这么好……”张钊只敢趁陶文昌不在的时候问,他得保持形象啊,怎么能叫人看见自己这幅德行,“往后还给何安和……和我补课吗?”
“啊?你也补课?”苏晓原只记得何安要自己帮,好端端的,补课名单又多出一个人来。
“补啊,我成绩也不行,你是不是……”又来了,张钊又来这套,“是不是……看不起我学习差啊。”
可苏晓原又偏偏吃这套,虽然他不记得答应要给张钊补课,但一个两个都差不多。“没有,你们以前练体育,肯定文化课成绩要落下些,我晚自习抽出1个小时的时间给你俩答疑,行吗?”
“那行,我疑问特别多,每科都有疑问。”张钊这才闭嘴,眼里都是求知欲。
一中的晚自习学生自愿参加,6点准时放学,可以回家,也可以自己解决一顿晚饭之后回学校写作业,有老师辅导,经常是一个班的人能有半个班留下。
但张钊很少上自习,不是在操场等昌子何安,就是回家遛狗,要不就是去找堂哥。他闲得无聊,只好趴着听歌,慢慢的,班里嘈杂的谈笑声连耳机都拦不住了。
正当他操纵耳机线选歌的空档,身边有一声不大不小的叹气声。十分烦躁,也十分无奈。
“怎么了?”张钊别过脸问。
苏晓原写不下去:“班里有点儿吵。”
“早说啊,你旁边坐着的可是班长。”张钊涌起一股盲目的自豪来,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安静啊,安静!想聊天传纸条,别他妈影响别人!”
他这一说,9班立马静了。不是真听了班长的话,而是觉得特别搞笑。
9班的晚自习一直都是这样,想干嘛干嘛。张钊又是个差生,说这种话,没力度。
苏晓原没寄什么希望,张钊这么一喊,倒是把半个班的注视吸引过来。“你别这样儿……”他特别小声地说,“我下回带个耳塞就好。”
“谁他妈手机放音乐呢?”张钊的本意和当初擦板报一样,他就想让苏晓原觉得自己特别好,是班里唯一对他好的人,可现在除了做戏,好像还真有些生气了。
薛业是一不小心点开的视频,音乐声巨大。他惹不起张钊,可还没来得及关,身后哗啦啦一阵桌椅响动,人就过来了。
“我他妈让你丫关了听不见啊!”张钊被薛业打过小报告,没少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