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听闻这话一愣,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殷乾那桌上瞟。
殷乾一听到差役的叫出他的名字,也一愣,耐下心中隐约不好的预感,起身往那边走过去。努力缓和自己的语速和口气,&ldo;在下就是殷乾,请问官爷有何贵干?&rdo;
差役抬眼看看殷乾,只觉得此人目露精光,锐如鹰隼,一身逼人气势直直压下来,让两人不由得一闪神,又继而勉强镇定,装摸作样咳了一下,&ldo;这个你可认得?&rdo;其中一个差役一伸手把一块白玉从袖袋掏出来,在殷乾的眼皮底下晃晃,便又揣回自己兜里。
尽管只是一晃而逝,殷乾还是立刻认出那是太子身上挂着的配饰。&ldo;这是我家少爷的……&rdo;
&ldo;认得就好,&rdo;另一个官差懒懒的打断他,&ldo;你家少爷今天上午当街闹事,现在被拘在城务衙门,叫你去保释。&rdo;
&ldo;当街闹事?&rdo;
&ldo;拘禁?&rdo;
&ldo;保释?&rdo;
殷离他们此时也围上来,表情阴沉,目光凌厉的看着两个差役……
城北,周奕的豪宅
两个差役在门口等了很久。等得天都快黑了。
最开始敲门,门很快就开了,然后门房只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就留了一句&lso;去通报!&rso;便走得不见人影。
他们只好等,等得久到险些以为自己吃了闭门羹,才终见到所谓管事的人,一个斯文秀气,眼神清冷的年轻人。
卫谋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差役,丝毫没有抱歉或者请进的意思,语气冷冷,&ldo;有何贵干!&rdo;
此刻的两个差役也是一肚子火,其中一个把周奕的扇子扔给卫谋,&ldo;看清楚,你们家少爷现在正在城务司拘着……&rdo;
另一个接话,&ldo;若你想要你们家少爷少受些皮肉苦,趁早准备出五十两赎……&rdo;
卫谋接过扇子,瞟了一眼,嘲弄地笑笑,&ldo;我家少爷?真是稀罕!我家老爷尚未娶妻,生不出会上街惹事的儿子来。再说,我们家老爷是栗州按察使,早在十几天前就带着家眷走马上任了。本府上下一个人不缺,你们弄清楚了再来讨,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这里推,坏了老爷的名声,就算你们大人也是担待不起的!不送!&rdo;
咣铛‐‐
大门当着两位官差的面关上,两个差役挨了一顿冷嘲热讽,闹得灰头土脸地,还险些被门板拍中。
卫谋拍上门板后,握着扇子闪身跳进门房的屋子,卫尘,卫荫他们几个脸上用灰涂花、一身灰黑相间的&lso;迷彩装&rso;,在那儿等着了。
卫谋开门见山,&ldo;他在城务衙门。&rdo;
卫尘纵身窜起来,一把抓起炕桌上钩钩套套,&ldo;那还等什么?&rdo;
卫谋也迅速的换过衣服,最后无奈地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扇子‐‐那扇子是他的,是今早上周奕为了当混混糟尽人,顺手从他那里抢过去的。
卫尘那会儿还玩笑似的说他这个鱼肉乡邻的混混会被人告到刑部大堂……
不料想,一语成谶。
卫谋转过身去,手一挥,&ldo;出发!&rdo;
早在门房见到两位官差,然后告知卫谋那会儿,卫谋他们就开始做准备了。
所以,卫谋一行人几乎没有任何耽搁,甚至在两个跑腿的衙役回来之前,就抵达了衙门后院的囚舍。
卫尘无声无息地翻墙越进,与卫荫联手放倒几个守卫,然后绕道后门,把门外等着的一竿子弟兄放进来。一行人悄然潜入衙门牢房所在的院子。
站在天井处,他们环视四周……甚至仅仅凭着气味,就从一堆乞丐流浪汉中间,锁定了周奕的所在。
喀嗒‐‐
轻微一声响,锁落门开,卫荫第一个冲进去,卫尘仅随其后看都没看清楚张口就叫,&ldo;老大!&rdo;
周奕朦朦胧胧的呓语一声。
&ldo;你们就是周奕的护卫?&rdo;
卫尘忽闻一个陌生且威严的声音吓了一跳,仔细定眼一瞧,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正抱着周奕。
&ldo;你…你是谁?&rdo;
&ldo;他受了风寒正在发热,你愿意在这里耗着,弄清楚我的身分,还是要尽快离开找大夫?&rdo;
卫尘没再问,和卫荫赶忙退出来,即便灯火朦胧,他们也能看出大概‐‐周奕的脸色不太对,唇色泛白,眼睛紧闭;那个青年人气度卓然,佩饰华贵,现在仅身着中衣,外套盖在周奕的身上‐‐看起来没有恶意,当务之急还是周奕的身体比较重要。
罗耀阳抱着周奕走出来,借着夜光逐一看过卫尘他们几个,最后开口吩咐,&ldo;你们选一个人留下来,接应我的手下……其余人,走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