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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他是孤高板正，宁折不弯的那一类，在朝中既无附庸，也不愿结党，能不能稳住这个位置还难说，更不用说再往上升了。

后来我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也只是对着我微微一笑，道一声：&ldo;我知道，多谢。&rdo;

十成十的冷淡。但那个时候的我就喜欢他这冷淡的样子。他去哪里查案，我便跟去哪里，情书写了几打，渐渐地，他也愿意跟我讲些寻常杂事，愿意被我牵着手，挨着我一同坐在夏日的院落中乘凉。

那样子，大概就是一个冰块跟另一个冰块谈起了恋爱。

我在他身上花的心思远胜过其他的任何人，只不过在我以为要等到他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柄屠刀。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的卧室，他带着人来将我赐死。

我和他的关系被人说成了两边陌路，是我死缠烂打地追着他不放。而我睡觉的地方，死后也被人传成了养着我龌龊心思的茅房。

我想着旧事，没留神玉兔在我身边念着观心咒的诀子，听我讲故事似的和盘托出。我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他见我思绪一断，立刻大声抗议：&ldo;后来呢？后来呢？你的小情人为什么要杀你？&rdo;

我看着这只光明正大窥探人心思的兔子，心情有点复杂：&ldo;你……下次对我用这个口诀前，跟我说一声。&rdo;

这个口诀很容易被人发现也很好破除，玉兔显然不是故意的，当即挠了挠头跟我道歉：&ldo;啊，我以为你见着我捏诀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do;

玉兔拉着我的衣角，兴致勃勃地去茶楼中听书。他察言观色了之后，不敢直接问我后续，便点了折子，问说书先生三年前的旧事。

我试图用眼神杀死他，他笑嘻嘻地盯着我，甚至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ldo;哎呀，乖啦。就听一听故事，大家都不认识谢樨是谁的。&rdo;

我死后的名气颇大。

说书先生摸着胡子，将抚尺一敲：&ldo;公子，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那个叫胡天保的人好男色，思慕近y，去茅房偷窥了巡按御史大人的……屁股。御史大人觉得奇怪，把他召来拷打询问，这才知道此人思慕自己，出了这种轻薄猥亵的下策。&rdo;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拿过一杯茶润了润喉：&ldo;御史大人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人。&rdo;

玉兔睁大一双眼睛，无辜地看向我：&ldo;屁股？&rdo;

我啪地一声打开袖中的折扇，冷声道：&ldo;嗯，屁股。&rdo;那说书人也摸不着头脑地跟了一句：&ldo;是的，屁股。&rdo;

玉兔的脸有点红，又看了我一眼：&ldo;哦。&rdo;

说书人便接着道：&ldo;由于死法过于丢人，那胡天保进了地府也遭众鬼耻笑，此事惊动了天庭，便给他封了个兔儿神的称号，专司人间男悦男情（口口）事，可以立庙收香火。&rdo;

玉兔的关注点又跑去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ldo;为什么要封兔儿神，不是猫儿神、乌龟神？&rdo;

那说书先生许是也分辨出了他身上的傻气，像教导幼童一样，耐心地告诉他：&ldo;兔性y（口口）乱，雌雄不辨，同龙阳之癖相合。&rdo;

玉兔大约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族类，听了这话，目瞪口呆，这次脸更红了，却结结巴巴地不敢看我：&ldo;y……y（口口）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