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己度人,将自己放在苏乔的对立面,设想了片刻,方才回答道:&ldo;宏升集团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我研究过。小乔可以守着78的股份……&rdo;
陆明远一句话没说完,便被贺安柏无情地打断。
贺安柏的床上,惯常有两个枕头,一个用来枕着,另一个用来抱着。如今,他就拿起这一双枕头夹住自己的脑袋,语调稍稍拔高了些,轻讽道:&ldo;大哥,规章制度和实际操作,不是完全吻合的。&rdo;
陆明远抬头望天。
他只问了一句:&ldo;你对去年一月苏董事长那场车祸,了解多少?&rdo;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了车祸?
贺安柏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转,便道:&ldo;亿万富豪意外身亡,据我了解,还蛮多的。我说的&lso;多&rso;,是那些公开新闻多,不是咱们私底下的造谣讹传。&rdo;
陆明远第一次听闻这个说法。
他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探究道:&ldo;比如哪些?你举几个例子。&rdo;
贺安柏一股脑全说了:&ldo;远的不提,就近几年吧,广东那边一个富豪,被人用铊下毒,死了。还有北京的,一家七口,一夜全灭。最倒霉的是个吃火锅的土豪,锅里被人放了断肠草,吃完就挂……哦,还有,一个全国连锁食品集团的老董事长,在景区被野猴子用一块小石头砸死了,简直难以置信。&rdo;
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贺安柏竟也不觉得困乏。
他抹了一把脸,缓缓起床,打算去洗手间刮胡子。
手机的另一头,陆明远沉默不语。
冬季昼短夜长,天空昏暗,瞧不见一丝曙光。
陆明远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回卧室,苏乔睁开双眼将他望着。她睡了一整夜,依旧无精打采,而且夜晚多梦,没有一刻钟的安稳。
&ldo;我跟贺安柏说过了,你今天不去公司,&rdo;陆明远坐在床边,态度果决又专断,&ldo;你现在起床,和我去医院,做一次全身体检……你有哪里不舒服?&rdo;
苏乔裹紧被子,盘腿而坐。
她忽地失笑:&ldo;你也觉得我不对劲?&rdo;
话没说完,她便低下头,手里还捧了一个东西。
陆明远撩开被角一瞧,竟然是他的日记。原来苏乔早就醒了,始终在翻阅这本日记,她看得小心翼翼,生怕折到了某一页的边边角角。
苏乔的视线停留在某一张纸上。那一块地方,记着两句诗经,苏乔有感而发道:&ldo;我这两天,稍微有些恶心,会不会是怀孕了?&rdo;
陆明远否认道:&ldo;去年八九月,你吃了长效避孕药,我……&rdo;他不太自然地偏过头,话语一顿,转而开口道,&ldo;后来,我一直在用避孕套。除非你把它们扎破了。&rdo;
他问:&ldo;你扎了吗?&rdo;
苏乔气不过,踢了他一脚:&ldo;你才扎了呢。&rdo;
陆明远捉住她的脚踝,纤纤细足,柔润又白净。但他这会儿没有一丁点肮脏心思,他诚实得不能更诚实:&ldo;你不同意,我扎破了也没意思。你把工作放到了第一位,我不希望你被别的事耽误时间。&rdo;
他说得坦诚,并不遮遮掩掩。
苏乔搭住了他的肩膀,纠正道:&ldo;工作是第二位,排在你的后面。&rdo;
她还饶有兴致地喊了一声:&ldo;老公,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rdo;
陆明远却稍稍扒开苏乔的手,不为所动地催促道:&ldo;起床了,别磨蹭,我们七点出门,早些去医院。你看窗外,今天起了雾,待会儿在路上不好开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