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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金朝奉知得状子已准,次日便来寻着张、李二生,故意做个慌张的景象,说道:&ot;怎么好?怎么好?当初在下在徽州的时节,妻弟有个儿子,已将小女许嫁他,后来到贵府,正值点绣女事急,只为远水不救近火,急切里将来许了贵相知,原是二公为媒说合的。不想如今妻弟到来,已将在下的姓名告在府间,如何处置?&ot;那二人听得,便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骂道:&ot;不知生死的老贼驴!你前日议亲的时节,誓也不知罚了许多!只看婚约是何人写的?如今却放出这个屁来!我晓得你嫌韩生贫穷,生此奸计。那韩生是才子,须不是穷到底的。我们动了三学朋友去见上司,怕不打断你这老驴的腿!管教你女儿一世不得嫁人!&ot;金朝奉却待分辨,二人毫不理他,一气走到韩家来,对子文说知缘故。

那子文听罢,气得呆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又定了一会,张、李二人只是气愤愤的要拉了子文,合起学中朋友见官。到是子文劝他道:&ot;二兄且住!我想起来,那老驴既不愿联姻,就是夺得那女子来时,到底也不和睦。吾辈若有寸进,怕没有名门旧族来结丝萝?这一个富商,又非大家,直恁希罕!况且他有的是钱财,官府自然为他的。小弟家贫,也那有闲钱与他打官司?他年有了好处,不怕没有报冤的日子。有烦二兄去对他说,前日聘金原是五十两,若肯加倍赔还,就退了婚也得。&ot;二人依言。

子文就开拜匣,取了婚书吉帖与那头发,一同的望着典铺中来。张、李二人便将上项的言语说了一遍。金朝奉大喜道:&ot;但得退婚,免得在下受累,那在乎这几十两银子!&ot;当时就取过天平,将两个元宝共兑了一百两之数,交与张、李二人收着,就要子文写退婚书,兼讨前日婚约、头发。子文道:&ot;且完了官府的事情,再来写退婚书及奉还原约未迟。而今官事未完,也不好轻易就是这样还得。总是银子也未就领去不妨。&ot;程朝奉又取二两银子,送了张、李二生,央他出名归息。二生就讨过笔砚,写了息词,同着原告、被告、中证一行人进府里来。

吴太守方坐晚堂,一行人就将息词呈上。太守从头念一遍道:

劝息人张四维、李俊卿,系天台县学生。切微人金声,有女已受程氏之聘,因迁居天台,道途修阻,女年及笄,程氏音讯不通,不得已再许韩生,以致程氏斗争成讼。兹金声愿还聘礼,韩生愿退婚姻,庶不致寒盟于程氏。维等忝为亲戚,意在息争,为此上禀。

原来那吴太守是闽中一个名家,为人公平正直,不爱那有&ot;贝&ot;字的&ot;财&ot;,只爱那无&ot;贝&ot;字的&ot;才&ot;。自从前日准过状子,乡绅就有书来,他心中已晓得是有缘故的了。当下看过息词,抬头看了韩子文风采堂堂,已自有几分欢喜。便教:&ot;唤那秀才上来。&ot;韩子文跪到面前,太守道:&ot;我看你一表人才,决不是久困风尘的。就是我招你为婿,也不枉了。你却如何轻聘了金家之女,今日又如何就肯轻易退婚?&ot;那韩子文是个点头会意的人。他本等不做指望了,不想着太守心里为他,便转了口道:&ot;小生如何舍得退婚!前日初聘的时节,金声朝天设誓,尤恐怕不足不信,复要金声写了亲笔婚约,张、李二生都是同议的。如今现有&039;不曾许聘他人&039;句可证。受聘之后,又回却青丝发一缕,小生至今藏在身边,朝夕把玩,就如见我妻子一般。如今一旦要把萧郎做个路人看待,却如何甘心得过?程氏结姻,从来不曾见说。只为贫不敌富,所以无端生出是非。&ot;说罢,便噙下泪来。恰好那吉帖、婚书、头发都在袖中,随即一并呈上。

太守仔细看了,便教把程元、赵孝远远的另押在一边去。先开口问金声道:

&ot;你女儿曾许程家么?&ot;金声道:&ot;爷爷,实是许的。&ot;又问道:&ot;既如此,不该又与韩生了。&ot;金声道:&ot;只为点绣女事急,仓卒中,不暇思前算后,做此一事,也是出于无奈。&ot;又问道:&ot;那婚约可是你的亲笔?&ot;金声道:&ot;是。&ot;又问道:&ot;那上边写道:&039;自幼不曾许聘何人&039;,却怎么说?&ot;金声道:&ot;当时只要成事,所以一一依他,原非实话。&ot;太守见他言词反复,已自怒形于色。又问道:&ot;你与程元结亲,却是几年几月几日?&ot;金声一时说不出来,想了一回,只得扭捏道是某年某月某日。

太守喝退了金声,又叫程元上来问道:&ot;你聘金家女儿,有何凭据?&ot;程元道:&ot;六礼既行,便是凭据了。&ot;又问道:&ot;原媒何在?&ot;程元道:&ot;原媒自在徽州,不曾到此。&ot;又道:&ot;你媳妇的吉帖,拿与我看。&ot;程元道:&ot;一时失带在身边。&ot;太守冷笑了一声,又问道:&ot;你何年何月何日与他结姻的?&ot;程元也想了一回,信口诌道是某年某月某日。与金声所说日期,分毫不相合了。太守心里已自了然,便再唤那赵孝上来问道:&ot;你做中证,却是那里人?&ot;赵孝道:&ot;是本府人。&ot;又问道:&ot;既是台州人,如何晓得徽州事体?&ot;赵孝道:&ot;因为与两家有亲,所以知道。&ot;太守道:&ot;既如此,你可记得何年月日结姻的?&ot;赵孝也约莫着说个日期,又与两人所言不相对了。原来他三人见投了息词,便道不消费得气力,把那答应官府的说话都不曾打得照会。谁想太爷一个个的盘问起来,那些衙门中人虽是受了贿赂,因惮太守严明,谁敢在旁边帮衬一句!自然露出马脚。

那太守就大怒道:&ot;这一班光棍奴才,敢如此欺公罔法!且不论没有点绣女之事,就是愚民惧怕时节,金声女儿若果有程家聘礼为证,也不消再借韩生做躲避之策了。如今韩生吉帖、婚书并无一毫虚谬;那程元却都是些影响之谈。况且既为完姻而来,岂有不与原媒同行之理?至于三人所说结姻年月日期,各自一样,这却是何缘故?那赵孝自是台州人,分明是你们要寻个中证,急切里再没有第三个徽州人可央,故此买他出来的。这都只为韩生贫穷,便起不良之心,要将女儿改适内侄。一时通同合计,遭此奸谋,再有何说?&ot;便伸手抽出签来,喝叫把三人各打三十板。三人连声的叫苦。韩子文便跪上禀道:&ot;大人既与小生做主,成其婚姻,这金声便是小生的岳父了。不可结了冤仇,伏乞饶恕。&ot;太守道:&ot;金声看韩生分上,饶他一半;原告、中证,却饶不得。&ot;当下各各受贵,只为心里不打点得,未曾用得杖钱,一个个打得皮开肉绽,叫喊连天。那韩子文、张安国、李义才三人在旁边,暗暗的欢喜。这正应着金朝奉往年所设之誓。

太守便将息词涂坏,提笔判曰:

韩子贫惟四壁,求淑女而未能,金声富累千箱,得才郎而自弃。只缘择婿者,原乏知人之鉴,遂使图婚者,爰生速讼之奸。程门旧约,两两无凭;韩氏新姻,彰彰可据。百金即为婚具,幼女准属韩生。金声、程元、赵孝构衅无端,各行杖警!

判毕,便将吉帖、婚书、头发一齐付了韩子文。一行人辞了太守出来。程朝奉做事不成,羞惭满面,却被韩子文一路千老驴万老驴的骂,又道:&ot;做得好事!果然做得好事!我只道打来是不痛的。&ot;程朝奉只得忍气吞声,不敢回答一句。又害那赵孝打了屈棒,免不得与金朝奉共出些遮羞钱与他,尚自喃喃呐呐的怨怅。这教做&ot;赔了夫人又折兵&ot;。当下各自散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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