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可有说阳哥儿到底生了什么病?病了多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许莹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阳哥儿,百里和许莹清的儿子,阳哥儿是小名,全名百阳。大燕的风俗是男孩子出生叫哥儿,女孩子出生叫姐儿。
红雨摇摇头,说:“百里大夫是青禾送出门,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不过,百里大夫医术惊人,夫人不必担心。”
希望没事。
许莹然稍有安慰,但前往宸院的步子却比刚才快了一倍。无论怎样,还是亲自问了青禾她才真的敢放心。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回到宸院李子厚已经从书房出来,内室里的炕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只等许莹然回来便开饭。
“青禾,阳哥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百里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许莹然才坐下,连李子厚都没顾得上搭理,张口便问青禾。
话却是李子厚说的,“阳哥儿昨夜有些发烧,三姐姐和百里在府中累了一天,我便让他早些回去,谁知道倒把你吓个不轻。”
青禾见许莹然额间都急得流出细汗,知道夫人这是吓得够呛,也急忙说:“对,没什么事儿,就是感冒发烧。”
得了准信,许莹然七上八下的心这才落了地。
李子厚忙问:“前院的事情解决了?”
许莹然点点头,接过青禾地上的红豆饭,说:“多亏了百里给的药,不然只怕没那么简单。哦,对了,虽然阳哥儿没什么大碍,明儿一早我还是去瞧瞧,不亲眼看看,总觉得不放心。”
百阳是许莹然这一代里第一个出世的小孩。一直备受众人的宠爱,特别是他又是难产而出,总会让人格外当心些。
一提到那个软软胖胖的小孩子,李子厚心中一软。遂说:“我也半个月没见到那个小子了,明天我同你一起。”
听到李子厚说半个月没见,许莹然一愣,子厚,记得太清楚了吧?
她微微的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人。
即便坐着吃饭,他的身姿依然笔挺,藏青色长衫上绣着暗纹青龙,给人严肃凛然的印象。以往严苛的脸上法令纹很深,幽深的眼角下有些暗黑的阴影。
子厚。今年实岁三十四,虚岁也该三十五。
孩子,他也是很喜欢的吧?
有了这个认知,许莹然的心变得十分的迫切,大哥李覃和大嫂杨夕月成亲多年。却五一子一女,会不会……而且,一直是子厚在避孕,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不行,明天还是顺便偷偷让百里瞧瞧。
许莹然此时如同任何一个准备怀孕的女人,心中各种忐忑和不安。
吃过午饭,李子厚又去了书房。许莹然则去了药房。准备明天那些药材到百里府中。
而此时,百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怎么会这样,不是烧都退了……”许莹清双眼失神,喃喃而语。
原来,百阳昨日不知怎么的发了烧。小儿发烧其实并不是一定需要喂药,因为那些药性对三四个月的小孩子并不好。于是。百里便让人用酒退了烧。
但现在却突然反复,来势汹汹,额头上已经能煎鸡蛋。
她的大丫头小云紧张的站在内室的门前,堵在了进房的门口,“夫人。少爷不过就是反复了,没事的,老爷一直守在小少爷身边,过几天一定就能好了。来,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
小云小心翼翼的扶起许莹清的手臂。
许莹清猛地甩开小云的手,一巴掌煽过去,大声吼道:“让开,你这贱婢。我要去看看阳哥儿,明明没有事的,快让我进去。”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很显然,她这种表现正是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小云偷偷的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不是因为许莹清说话难听,而是她知道事情的严重。
她跟在许莹清和百里身边,也略通些医理,她虽然看不出小少爷生了什么病,却知道这病应该不简单,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热,看着更像是天花,麻疹一类。
亲人不自医!特别是夫人现在这个状态,进去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会坏事。
小云硬下心肠,生拉硬拽将许莹清弄到了东厢房。
而正房内室里,百里听到妻子离开后,略微的松一口气。可看着小小的摇篮里,脸色绯红,双眸紧闭的胖乎乎小人儿,那口刚松下的气,又立即提了起来。
他的阳哥儿才三四个月,为何让他受这份罪……
“老爷,冰水来了。”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端着铜盆进门,打断了百里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