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胡大爷跟贵客就在这里坐吧!&rdo;
老金的话刚完,已有两名与桂生相似的俊童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请安,叫一声&ldo;胡大爷!&rdo;
&ldo;平湖来的客人呢?&rdo;胡元规问。
&ldo;正在洗澡。两位爷请坐!&rdo;年纪较大的那一个说。
&ldo;好!我们坐着等。&rdo;
&ldo;你们好生伺候。&rdo;老金叮嘱了那两个俊童,又对胡元规说:&ldo;胡大节,饭开在&lso;小兜率天&rso;,回头再来奉请。&rdo;说完,他倒退两步,方始转身离去。
于是胡元规招呼阿狗坐下,望着那两个俊童说:&ldo;你们忙你们的去!跟平湖来的客人说我来了。请他洗完澡就来见面。&rdo;
&ldo;是!&rdo;年长的那个关照同伴去通知徐海,自己忙着为客人沏茶。
&ldo;这,&rdo;阿狗低声问道:&ldo;这是谁家的别墅?&rdo;
&ldo;平湖最烜赫的人家是谁?&rdo;
&ldo;当然是锦衣卫大堂陆。&rdo;
阿狗指的是陆炳。胡元规点点头说:&ldo;不错!陆大人如今是太保兼少傅,势焰薰天,连严阁老都不能不让他三分。&rdo;
&ldo;这我也听说了。我就不懂,你老怎么到了人家的园子里,就像跑到了自己家里一样?&rdo;
&ldo;我是沾胡总督的光。&rdo;
&ldo;胡总督与陆大人相熟?&rdo;
胡元规笑一笑答说:&ldo;你没有想到吧?&rdo;
阿狗确是没有想到。不过听了胡元规的话,大有启发,亦就大为兴奋,&ldo;这个,&rdo;他在手掌上虚写了一个&ldo;赵&rdo;字,&ldo;听严阁老的话,严阁老又不能不让陆大人三分,既然如此,何不托陆大人从中说一句话?&rdo;
&ldo;说得不错!可惜缓不济急。&rdo;
刚谈到此处,只见大袖啷噹,闪出来一个道士,定睛看时,才知道是徐海。阿狗一愣,明山和尚怎么道家装束?再一转念,方始明白。徐海是从平湖城内软禁之处,悄悄接了来的,自然要乔装改扮,避人耳目。
在阿狗历劫重逢,颇有再世相见之感,心内酸酸地只是想哭。奇怪的是徐海,脸色恬静肃穆,是神智湛然的模样。他用不徐不疾的声音,招呼过了胡元规和阿狗,方有一句感慨的话:&ldo;想不到我跟两位还能相聚。&rdo;
&ldo;相聚的日子还长得很!&rdo;胡元规轻松地说:&ldo;我们先吃饭,一面吃、一面谈。&rdo;
饭开在厅堂的另一边,极大的一张桌子,摆满了精致的肴馔,但却无人伺候。是胡元规为了保密,特意遣开了所有的下人。
&ldo;我想,你们两位一定都在奇怪,这是个什么地方?我不说明白,你们大概不会安心。我告诉你们‐‐&rdo;
胡元规告诉他们说,这里原是陆炳的别墅,而现在是胡宗宪的&ldo;招贤馆&rdo;。慕名邀聘,或者慕胡宗宪的名而自愿来投效的奇才异士,大都被安置在这里。
&ldo;这里很舒服,也很机密,两位有话尽管说,就算隔墙有耳,也绝不会泄露出去。&rdo;
&ldo;我先来谈谈这座大房子。&rdo;阿狗问道:&ldo;锦衣卫陆大人,凭什么把这里借给胡总督?&rdo;
&ldo;不是他跟陆大人借别墅,是陆大人托他照顾产业,不妨拿来用一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