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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2页）

&ldo;赵文华知道这个地方吗？&rdo;

&ldo;我想他大概知道吧！&rdo;

&ldo;那么，&rdo;阿狗问道：&ldo;赵文华倒不忌胡总督？&rdo;

&ldo;忌又如何？不忌又如何？&rdo;胡元规摇摇头，&ldo;你不必打这个主意，想利用姓陆的去制姓赵的。我再说一句缓不济急！&rdo;

&ldo;不‐‐&rdo;

&ldo;不！&rdo;一直沉默着的徐海突然插进来说：&ldo;你们不必争执。先听我说一句：你们大可不必费心，听其自然好了！&rdo;

此言一出，不但阿狗，连胡元规都大为诧异。两人不约而同地张口结舌，张大了双眼望着徐海。

&ldo;这两天我想得很多。想的都是几位老和尚对我明山的开示。佛菩萨早有告诫：&rdo;慎毋造因！&lso;今天的下场，是我早就造了恶因的结果，冤业早了早好。请你们不必再费心了！&ldo;

&ldo;这是什么话？&rdo;阿狗勃然作色，&ldo;不是你自己要落水，是别人要你去卧底，说什么种了恶因？世上凡事总有个公道，不该你受罪，你自己偏要去受，没有人会说你一句好。&rdo;

&ldo;我不是这么想。&rdo;

&ldo;你怎么想呢？&rdo;

&ldo;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入地狱，当然要受罪。又愿意入地狱，又不想受罪，世上也没有这样便宜的事。&rdo;胡元规肃然起敬，双手合什，一脸感动，改用对方外的尊称唤徐海：&ldo;明山师，你真个大彻大悟，可以立地成佛了！&rdo;

阿狗见此光景，激起满腔郁怒，却又不得发泄；冲得凶，压得紧，一顶一撞的结果，五脏震动，口中喷出一口血来，身子往后便倒，面如金纸，竟尔昏厥。

胡元规大惊失色，徐海则是感伤落泪。不过他比较镇静，也懂些医道，一伸手气住阿狗的人中，口内喊一声：&ldo;热水！&rdo;

热水要唤人去取，下人进而复出，出而复返，这样一周折，功夫不少；胡元规定定神，也沉着下来了，有现成的热鸡汤，舀了一碗，随手递过去。

&ldo;别给我！&rdo;徐海说道：&ldo;你灌！&rdo;

他将阿狗的下巴一捏，嘴便张了。胡元规拿汤匙一瓢一瓢往阿狗口中灌；灌到第四匙，听得他喉头一阵响，一口痰下去，气缓过来了。

于是徐海将他抱了起来，就放在那张虎皮上，拿椅垫叠高，让他倚靠着；然后一面抹他的胸背，一面轻声在他耳边说道：&ldo;兄弟，兄弟！你不要气，更不要急；凭我们弟兄俩，加上胡朝奉，还会想不出计策，困死在那里？&rdo;他重重地加了一句：&ldo;不会的！&rdo;

&ldo;是啊！绝不会。&rdo;胡元规赶紧接口，&ldo;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决不肯委屈明山师；不过佩服他，那样说了一句，你不要当真。&rdo;

平息微弱的阿狗，睁开眼来了，眼神呆滞，望一望胡元规和徐海，摇摇头又闭上了眼。

&ldo;兄弟，你怎么不说话？&rdo;

&ldo;我没有啥好说的！&rdo;阿狗断断续续地说：&ldo;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活头？我只想死！&rdo;说完，眼角落出两滴晶莹的眼泪。徐海和胡元规相顾无言。沉默了好一会，胡元规叹口气说：&ldo;真急死人！想不到又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如今只有先安排病人，我打发人到海宁去请&lso;陈一贴&rso;。&rdo;

陈一贴是浙西的名医，名叫陈蓉舫，普通病症，药到病除，所以外号唤做&ldo;陈一贴&rdo;。这个人的下落，徐海知道，黯然答说：&ldo;陈一贴不知搬到什么地方养病去了。&rdo;

&ldo;怎么，不在海宁城里？他得的是什么病？&rdo;

&ldo;吓出来的！&rdo;徐海的声音越发低了，&ldo;怪我不好。&rdo;

&ldo;怎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