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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第2页）

&ldo;正好！&rdo;她听得陆太婆的另一个贴身使女阿云笑着在说：&ldo;干小姐的福气真好！刚刚从京里寄了来，脾气就用得着了。&rdo;

听这一说，王翠翘可真忍耐不得了，&ldo;娘，到底是啥？&rdo;她说，&ldo;我要睁眼睛了！&rdo;

&ldo;好吧！你睁眼看。&rdo;

睁开眼来，正好对着捧在阿云手里的一面铜镜，镜中丰容盛鬓的一张脸。王翠翘既惊且喜，却又疑惑，&ldo;这是谁？&rdo;她问，&ldo;是我？&rdo;

&ldo;不是你是谁？&rdo;陆太婆说：&ldo;我早就托人在京里买一头假发，拖了一年功夫才寄到；本意是留着自己用的，想不到归了你！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再也勉强不来。&rdo;

&ldo;娘！&rdo;王翠翘站起身来，&ldo;身体发肤，受之父母！&rdo;说着，盈盈下拜。

&ldo;不要，不要！&rdo;陆太婆急忙扶住，&ldo;以后，你可得多当心！这劳什子要从头上掉了下来，那才是个笑话。&rdo;

还好，假发的尺寸非常非常适合，戴得很牢。王翠翘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觉得虽不比天然头发，但制作得已可乱真，应该很满意了。

接着换上绿袄纱裙。那一身比丘尼的海青，亲手折好，整整齐平放在床上，心里却不知是悲是喜。

&ldo;时候不早，轿子早已在等了！太太跟干小姐就动身吧！&rdo;

阿云这样不断催促，才将恋恋不舍的王翠翘催得离开了她那间很花费了一番心血，布置得精洁异常的禅房。

到了陆大小姐家，少不得郑重见礼，彼此执手细看。陆大小姐将入中年，忽然有了这样一个妹妹，十分高兴，问长问短，久久不休。最后是陆太婆打断了她的兴致，说是肚子早已饿了，问她如何款待王翠翘？

&ldo;大姐不必费心！&rdo;王翠翘赶紧声明：&ldo;我吃斋。青菜豆腐就可以了。&rdo;

&ldo;已经还俗了，还吃什么斋？&rdo;陆太婆说：&ldo;就今天开荤吧？&rdo;

王翠翘长斋惯了，又住在摒绝荤腥的庵里，所以闻见鱼肉的气味，便会作呕；但不便公然违拗，陪笑说道：&ldo;只怕肠胃不受！&rdo;

&ldo;这倒也是实话。&rdo;陆大小姐说，&ldo;再说，开斋是件大事，也要挑个好日子。&rdo;

&ldo;好日子？&rdo;陆太婆意味深长地说：&ldo;真是要挑个好日子！&rdo;

王翠翘是何等机敏的人，知道话中有话，暂且存在心里，只说：&ldo;娘！我要跟你一房睡。&rdo;

不但一房，而且是一床‐‐一张极大的红木床，母女俩拥衾而坐，彼此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王翠翘先开口，&ldo;娘，这时候你总要告诉我了！&rdo;她说：&ldo;我师父为什么连明天都等不到，立逼着我跟了娘回来？&rdo;

&ldo;这自然是听了我的话，我的话又是由罗师爷那里来的。陆太婆突然问道：&rdo;女儿，你倒说说看，怎么叫普渡众生？&ldo;

这太突兀了！然而越是不相干的话，越是深意，王翠翘很乖觉地推托，&ldo;我的功夫还浅。&rdo;她笑着说：&ldo;菩萨这些深奥的道理还不大懂。&rdo;

&ldo;这也不是什么深奥的道理！普渡众生，无非存着一起救人的宏愿而已。&rdo;陆太婆说：&ldo;不过芸芸众生，救不胜救；只好就看到的救，能救的救，所谓&lso;佛渡有缘人&rso;。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