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嗯。言之有理!那么,老赵,我不必你出面,只请教你,怎么才能打消这件事?&rdo;
&ldo;只有一个办法,谁能吃得住他,让谁出面阻止。
&ldo;那,&rdo;罗龙文爽然若失地:&ldo;只有搬动圣旨,或者严阁老的手谕了!&rdo;
&ldo;有严公子的信也行。除此以外,再无别法。&rdo;
&ldo;如果不从呢?&rdo;
&ldo;那就很难说了。&rdo;赵忠停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ldo;他是个睚眦之怨必报的人!&rdo;
&ldo;是了!&rdo;罗龙文拱拱手,很感动地说,&ldo;老赵,你是肺腑之言,真不拿我当外人!我很安慰。&rdo;
&ldo;你知道我不拿你当外人,我倒有句话奉劝。&rdo;
&ldo;是,是!请教。&rdo;
&ldo;我劝你最好不要管这件闲事。&rdo;
&ldo;为什么呢?&rdo;
&ldo;因为管不成功的,徒劳无功,搞得灰头土脸,何必?&rdo;
这句话,使罗龙文微生反感,觉得低估了他的能力。当然,他不便直抒所感;只用无可奈何的声音说:&ldo;没有法子!明知不可为亦要为;交情太深了,而且牵连着大局。&rdo;
&ldo;牵连大局?&rdo;
&ldo;是的!&rdo;罗龙文将徐海与王翠翘已结鸳盟,以及徐海非王翠翘的柔情不能慰抚复原,出海去说汪直来归的道理,细细说了一遍。
&ldo;我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要紧的关系!&rdo;赵忠沉吟了一会问道:&ldo;那么,罗师爷,计将安出呢?&rdo;
&ldo;我想先使一条缓兵之计。&rdo;
&ldo;恐怕不成功!说句不太过份的话,我家主人只怕这几天做梦都梦见跟王翠翘在一起。你想,班师回京,路途遥远,他这单相思病要害起来怎么得了?&rdo;赵忠双眼乱眨了一会又说:&ldo;依我看,只有俗语所说的那一计,倒是上计。&rdo;
&ldo;三十六计,走为上计。&rdo;罗龙文说:&ldo;那一来,只怕他迁怒到徐海。而且,徐海现在不能受刺激,如果告诉他有此麻烦,不得不逃,他的病马上就会起变化。&rdo;
于是彼此都沉默了。赵忠的不开口,不是漠然的表示,相反地,他倒是急人所急,极力在思索,希望能替罗龙文分忧,找出一条能行得通的路子。
前前后后想下来,他反倒有深深的困惑,&ldo;罗师爷,&rdo;他说:&ldo;我们相交虽不久,你的脑筋我是再佩服不过。我就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难题是你应付不了的;何以这件事把你搞得这样子愁眉不展?说起来,论私是你跟徐海的交情,谁跟谁好是缘分,没话可说;不过,论公,徐海真的是那样子重要,非他不可?莫非&lso;死了杀猪屠,要吃带毛猪?&rso;&rdo;
这意思是,劝罗龙文干脆撒手不管,岂非省却无数烦恼?罗龙文心想,要想他设法直接救王翠翘,间接救徐海,他这一问,就非得切切实实答复不可。
话由正面说,往往显不出力量,罗龙文深谙个中三昧,便以问为答地问说:&ldo;我倒请问,老赵,你是不是觉得东南的倭患,已经平复了,大功告成了!&rdo;
&ldo;当然不能算大功告成。&rdo;
&ldo;汪直是个隐忧,是不是?&rdo;
&ldo;是的。如果他卷土重来,确是个麻烦。&rdo;
&ldo;果然卷土重来,朝廷会不会征发大军来清剿?&rdo;
&ldo;很可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