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退到学校大门里侧的边角上,站在一座房的山墙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根柱瞅着丁跃进,说:&ldo;你说吧。&rdo;
跃进又瞅着贾根柱:&ldo;还是你说吧。&rdo;
根柱就把目光搭在我爷的脸上一会儿,先把双唇闭成一条线,后又用舌头舔舔嘴唇说:
&ldo;丁老师,我和跃进都是活不了几天的人,想来想去有桩儿事不该满着你。&rdo;
我爷就又瞟着他们俩。
根柱笑了笑:&ldo;丁亮和玲玲是我和跃进锁进屋里的。&rdo;
我爷的脸色有些变。有些青,有些白,望着他们的目光又有些茫。荒野上的茫。抓捞不住后人要从半空掉在地上的惊慌慌的茫。最后把目光落在丁跃进的脸上时,爷以为跃进会有些欠疚地把头低下去,可跃进却是抬着头,和贾根柱刚才一样脸上挂着笑。挂着和我叔脸上常有的那种赖色的笑。挂着笑,望着我爷闭着嘴,不说话,像他俩要从我爷脸上看出啥儿样。
爷就有些惊奇地望着他们俩。
根柱就开口:&ldo;实说了吧,是我俩锁了门后让人把钥匙送给了玲玲男人的。&rdo;
跃进说:&ldo;根柱还想给丁亮的媳妇婷婷送一把钥匙去,是我把他拦住了。&rdo;
根柱瞟瞟跃进道:&ldo;主要是念起丁老师教过我,不是念起丁亮有啥好。&rdo;
跃进说:&ldo;叔,还有桩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子。&rdo;
根柱说:&ldo;丁老师,我俩知道丁亮和玲玲贼欢的事你是最怕他媳妇婷婷知道呢。&rdo;
跃进说:&ldo;所以就来和你商量这桩儿事。&rdo;
根柱说:&ldo;也不是啥儿大不了的事。&rdo;
跃进说:&ldo;对你没啥儿不好的,你只要答应就行了。&rdo;
根柱说:&ldo;一答应就天下泰平了。&rdo;
我爷说:&ldo;有啥事,你俩就说吧。&rdo;
跃进说:&ldo;根柱,还是你说吧。&rdo;
根柱说:&ldo;谁说都一样。&rdo;
跃进说:&ldo;你说吧。&rdo;
根柱说:&ldo;那我就说啦&rdo;,扭过头,望着我爷道:&ldo;丁老师,听了你可别生气,我俩是为了怕你生气才和你说的,才来和你商量的。想着你是明白人,才来和你商量的。要是换了庄里的第二个人,就是李三仁他还活在庄子里,还是丁庄的村长兼支书,支书兼村长,我和跃进说做就做了,说干就干了,压根儿不会和他商量的。&rdo;
我爷说:&ldo;你们俩‐‐到底啥事吗?&rdo;
根柱说:&ldo;就是学校里的事,你以后啥也别管了。病人的事,也一点别管了。这些都由我和跃进管着了。&rdo;
跃进说:&ldo;叔,直说吧。就是让你把我俩当成校长看,当成这一堆热病们的领导看,当成庄里的村长、支书看,我俩以后说啥你听啥。只要你听了,热病们就没有谁会不听我俩的话。&rdo;
我爷笑一下。哑然地笑一下:&ldo;就说这?&rdo;
&ldo;就说这。&rdo;根柱板着脸:&ldo;你得把热病病人们集中起来说一下,宣布以后学校里的事都归我俩来管了,政府照顾的东西归着我俩来管了。听说丁辉手里有一枚村委会的章,你得把庄里的公章从丁辉手里要出来,那章以后也归着我俩来管了,就当我俩一个是村长、一个是庄里的支书就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