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笑了笑:&ldo;那当然,如果按照原计划,今已到武都城下,为何大军一直迟迟没有开拔?&rdo;
白甫:&ldo;大军?我只有五千兵马,何来大军?&rdo;
陈志说:&ldo;这五千兵马可是军师您自己挑选的。&rdo;
白甫笑道:&ldo;我看未必,先生是担心白某另有所谋,故只让宋将军给我调拨了五千兵马,却没有想到我用这五千兵马打了几次胜仗,更让先生心里不快,先生这次来,也想伺机除掉我吧?&rdo;
白甫一语,正好言中陈志的心事。
陈志心想,这谋臣果然不同凡人,普通人即便是看透,也不敢说透,毕竟现在我的权势在他之上,他只得五千兵马,只因未得到宋一方的信任,即便如此,他还敢如此言语。
陈志背在身后的双手握成拳状,又松开,脸上浮现出笑容。
陈志说:&ldo;军师多虑了,嫉贤妒能这种战前大忌我是不会犯的,军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天下皆知,更何况,在多年之前,先生谋臣之首的名号就已经传遍天下,如今看来智倾天下,并不是谣言。&rdo;
白甫并没有接过陈志的那一番吹捧,而是伸手指着地图道:&ldo;我没有攻武都城,是想智取,这武都城虽然城防并不如先前几座城池,因为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粮仓,看不见的粮仓。&rdo;
陈志:&ldo;哦?&rdo;
白甫用手在地图上武都城的位置画了一个圈:&ldo;虽然现在武都城内缺粮,那都是因为武都城内的粮食大部分都运去了京城,武都太守张世俊也并不是愚人,秋收既到,武都城外遍地良田待收割,张世俊大概就等着收了这些粮食,死守武都。&rdo;
陈志:&ldo;既然如此军师为何不现在急攻,破了张世俊的念头?&rdo;
白甫摆手:&ldo;我问先生,我前行大军现在粮草还能支撑多久?&rdo;
陈志不假思索地回答:&ldo;一年&rdo;
白甫:&ldo;一年?&rdo;
陈志半响后又说:&ldo;半年……&rdo;
白甫:&ldo;半年?&rdo;
陈志笑了笑:&ldo;军师明察,让我佩服,前行大军粮草只够支撑一月之用。&rdo;
白甫:&ldo;一月……大军一路强攻,目的是直取京城,在半路上绕过了三座纳昆焚皇的城池,这三座城池中都驻有虎贲之骑,如果一月过后,后方粮草被纳昆焚皇所劫,后果如何?&rdo;
陈志不语,他当然明白这其中利害,大军如果无粮,先不提军队的士气,到时候饿得连拿武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以待毙。
白甫一手按住地图:&ldo;所以……必等二十天待武都城外粮食待收割之时,先围之,再让军士收割粮食,随后在议攻城之事&rdo;
陈志:&ldo;为何还要议这攻城?粮食既已收割,武都也围,下一步应该起而攻之&rdo;
白甫看着陈志:&ldo;武都城中粮草已绝,这时候立刻攻城,城内军兵必定抱着一死的决心死守武都,即便是我们大军能攻下,但这其中伤亡……不如等城中因为缺少粮草自乱,乱后先遣使劝降,劝降不成,再派人收买城中文武官,最好的结果便是……&rdo;
陈志抢过话头:&ldo;让城中文武官开城门奉上张世俊的人头?&rdo;
白甫点点头:&ldo;先生大智……&rdo;
陈志听罢笑了笑,没有言语,心中却想这谋臣果然厉害,先前带兵几次胜仗,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甚至在开战前自己和宋一方都根本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准备做什么,如今他却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武都城是否能攻下,是小事,毕竟反字军如今如日中天,取下武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可要是让现在这名叫白甫的谋臣得了反字军中的权势,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十五步,十五步之后远宁已没有剩下多少棋子,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滴。
我取出腰间的手绢递给他:&ldo;将军,擦擦汗,只是下棋,并不是战场厮杀,不必太过认真。&rdo;
远宁手中握住一枚棋子,似笑非笑:&ldo;这棋局也如战场一般……&rdo;
远宁说到这,将棋子随手放在一个位置,随后伸手去解下后背的双剑,放在双膝之上,我看着他这一举动,寻思着眼前这名将军毕竟还年轻,虽然从岁数上来看,应该比我年长,但似乎涉世不深,估计战场经验并不足,靠他这样是根本守不住武都城的。
一盘棋局还未下完,我便用旁边的一块白布铺在了棋盘之上,这表示我认输了。
远宁看我此举,很是不解地问道:&ldo;先生这是何意?&rdo;
我说:&ldo;你对棋局太过于痴迷,根本忘记了周围发生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有刺客从背后行刺于你,你早已命丧黄泉。&rdo;
我说罢,远宁伸手忽然握住了剑柄,又侧头看向了一侧,在寻找卦衣,但卦衣此时正在屋顶悠闲地睡着午觉,嘴巴里还叼着一根从屋顶上拔下的青草。
我看着那根青草:&ldo;想不到这个季节,还有青草。&rdo;
远宁奇怪地看着在屋顶的卦衣,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半天才回过神来问我:&ldo;先生,为何不下了?&rdo;
我说:&ldo;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太过于沉迷其中了,不及时拔出来,会误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