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离开了学校。
他在外面租了房子。他没有多少积蓄,所以租的房子条件不太好,又相当地僻远。他开始了极为困难的找工作的过程。
他不过是只有高中文凭的半大孩子,体力又不够好。他去酒吧里弹琴。
他遇到一些人,他做不下去,他换了一家又一家。他生了一场病,把酒吧里的事儿也丢了。然后,他便往下坠下去,坠下去。
坠到底的时候,反倒什么也不去想了。
千越说,以诚哥,我这几年就是这样。
以诚说,以后,不会了。
不会了。绝不会了。放心,越越。你有我。有我。
第29章我,好象杀了人了
以诚说,越越,你,跟我回去吧,咱们回家。把这里的房子退了,咱们,在一起吧。
千越想了想,抬起头说,&ldo;好!&rdo;
以诚没有想到他回答得这样干脆,心里激动与疑惑交织在一起,讲话也磕巴起来。
&ldo;啊,真…真的…你肯吗?越…越越。&rdo;
千越笑起来,点头说,&ldo;嗯,我肯的。&rdo;
心里,千越其实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可以有那么大的勇气,可以再爱一次的勇气。
第二天,以诚就帮千越搬了家。
所有的东西,都是以诚一点一点收拾的。
其实,千越的东西并不多,家俱什么的都是随着房子一起租来的,不过是些衣服。以诚把那些衣服分厚薄打成一个包,说,&ldo;越越,这些,我替你给捐到社区去好不好?
千越笑了,趴在以诚的背上蹭着说,&ldo;好。&rdo;
剩下的,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其实千越也都不想再要了,可是,千越忽然就很想很想耍一耍小性子,捧了大大的马克杯,窝在小沙发里,喝着热乎乎的巧克力饮料,看着以诚忙前忙后,有时,小沙发挡了道,以诚给连人带坐儿地给挪了挪地方,千越笑眯眯地发出舒服满意的叹息。
以诚就看着他咧嘴笑。
结果,千越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就跟着以诚回家去了。
包里,只有一些旧日的照片,家里人的,更多的,却是以诚与千越小时候的,千越收了很多年,却很少翻出来看。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两个人一起坐在地板上细细地看,哪些是两人都有的,哪些是越越当年藏起来不肯拿出来的。
有一张,是在研究院的紫藤架下拍的,身后隐约可见小白楼与大木门。两个少年,亲热地依在一起,小的那个揪着大的那个的脸颊,以诚记起来,那时候,自己说千越象小姑娘那么秀气,得罪了千越,千越说要拧他一下,并且要拍照留证。
看着照片,两个无声地笑了。
以诚转过头去,把嘴唇贴在千越的鬓角,慢慢地磨着亲着。
搬进以诚家的第一天,以诚做了一桌子的菜,说是庆祝乔迁之喜,又说还请了个客人。说得千越倒是一愣。
原来,客人竟然是jo。
jo今天换掉了标志性的紧身衣与皮被,居然穿了牛仔裤与长长的棉风衣,那衣服一直拖到膝盖下两寸,衣领高高竖起来遮住半个脸,千越开门时居然没有认出来他。
jo脱了大衣,里面是中规中矩的高领厚毛衣,深灰色的,衬上他新剪短了的头发,一下子小了好几岁,象只考拉那么可爱。就只左脸的颧骨处,有一处浅浅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