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ldo;血人&rdo;冷笑道:&ldo;姐姐为你而死,你却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和你的太子妃恩爱情深!我们裴家败落,你不仅见死不救,还派人追杀,李瑛,我真恨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好姐夫,我呸!&rdo;
太子眼中陡然充血:&ldo;派人追杀?&rdo;
&ldo;敢做不敢当,最瞧不起你这种人,姐姐为你而死真不值!我见你一次杀一次!!!&rdo;裴新谩骂。
太子身子一滞:&ldo;我只是派人照顾你们,并不知道你们被人追杀。&rdo;
&ldo;呸!&rdo;裴新又唾:&ldo;流放郢地的全家人都被杀了,我若不是得人相救,怕早成了你刀下亡魂!&rdo;
太子眼中冷光起伏,满是阴鸷,他沉声问:&ldo;是谁救了你?谁带你来这里的?&rdo;
裴新仰头哈哈一笑:&ldo;杀死你那个宠爱的太子妃我也值了,好歹让你痛苦一辈子,而我终于可以去见姐姐了!&rdo;裴新说着,身子往前一冲,太子手中的剑便从他胸口贯穿,&ldo;扑哧&rdo;一声,鲜血四处喷涌。
裴新口中流血,盯着太子,冰冷笑道:&ldo;你杀了我,姐姐会恨你一辈子的,做鬼也恨你。&rdo;说罢,他整个人翻倒在地,气绝身亡。
瑶光殿中宫女内侍何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登时压抑不住的尖叫四起。銮铃也抖了一下,脸色发白,这一段深深恨意的恩怨情仇,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了断了吗?
而刺杀薛恬的竟是前太子妃的弟弟……
太子手上一松,亦是踉跄着后退一步,冷冷盯着坐上的武惠妃,难以置信道:&ldo;你……好狠!&rdo;
武惠妃面容不变,眸色幽冷:&ldo;太子此话可笑,你与这人之间的事与本宫有何关系?三日期限已至,本宫只知道你该把瑁儿放出来了!&rdo;
太子望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唐玄宗,面容讥嘲:&ldo;父皇果真是宠爱这位惠妃娘娘。&rdo;说罢,他朝鄂王道:&ldo;八弟,把裴新厚葬了。&rdo;
鄂王应声出去,即刻有侍卫上来把裴新抬出去,又有内侍上来抽换了地毯,一切不过片刻,又成了平日的奢华绚丽。只是空气中那丝血味淡淡弥散,不时充斥着人的耳鼻。
銮铃震惊地回不过神,直到寿王拉着王纁儿走进殿中,向唐玄宗跪拜:&ldo;儿臣见过父皇。&rdo;
寿王和王纁儿神色憔悴,尤其王纁儿,从来欢悦明艳的面颊毫无血色,眼中仍有几分惊惶。显然这被软禁的日子不大舒服。寿王又瞧见太子苍白沉冷的脸色,凝眉恭敬道:&ldo;太子哥哥,你……节哀顺变。&rdo;
寿王本是个柔和温润之人,此刻,面颊微消瘦,倒多了一些冷峭,却又眸色深沉,似是变了一个人。
太子嘴角冷笑,轻轻哼了声,起身向唐玄宗道:&ldo;父皇,儿臣听凭处置。&rdo;鄂王光王也随着太子起身,齐齐道:&ldo;儿臣亦听凭处置。&rdo;
唐玄宗看着眼前呼啦站起的三个儿子,又看看一旁黯然垂眸的寿王,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倦意。他手一挥,高力士即刻捧出一卷文书,低沉地宣旨。
文书大意是太子更名&ldo;李鸿&rdo;,除王籍,与鄂王光王贬为庶人,流放北地。高力士旨意读完,即刻有人上前脱下太子身上的龙袍玉带。昔日辉煌,昔日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便都随着这一身衣服,渐渐远去了。
銮铃细看太子,虽有落魄,他面上神情却是陡然一松,仿佛轻松不少似的。再看她身侧的李墨兮,不远处的煦王,寿王,忠王,他们却都屏息凝神着,都紧紧盯着。
这是一个高贵的鸟笼,没有人能逃出去,想要出去,除非舍弃,然而没有人会甘愿舍弃。
唐玄宗终于吐出了第一句话:&ldo;李鸿,你还有何事要说?&rdo;太子淡淡垂眸,微一笑:&ldo;陛下保重龙体。&rdo;他说罢,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