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言败的林森说道:&ldo;没什么可担心的,前面有许多村庄没有在地图上标出来。我们会找到食物的。&rdo;
我们被命令向北方开进,必须以最快速度到达前线。我们队伍里有人发出命令:&ldo;大家继续走!&rdo;
我们在这片渺无人烟的原野上以每小时5公里左右的速度前进着。
一个来自汉诺威农村的男孩说道:&ldo;如果有人在这里开农场的话,他能够赚钱的。&rdo;
每个村子附近一般都有大片大片的小麦田。在这些小麦田后面,依旧是一望无垠的没有开垦的长满了杂草或原始森林的荒地。我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广阔。我们也想到了这些地方也许会成为我们的战场。对那些战后回到自己西欧家乡的士兵来说,他们所要去面对的是那些拥挤不堪的城市或乡村的生活。这些体验过俄罗斯辽阔大地的士兵回来时发现自己所坐下的每一片草坪都已经属于别人。
对现在而言,我们正走在这一片无边无际的俄罗斯原野之上,我们的靴子在干枯的草地上踏起了一阵阵的尘土。要不是战争的话,我们都会好好地感受一下这片辽阔大地的魅力,即使在许多年以后,我们总是对这片辽阔的大地有一种思念之情。
唉,要是有吃的就好了!
在上午11点钟休息结束后,我们又上路了。
我们刚刚像服药一样喝下了一大口在两天前煮的小麦嫩芽。我们又喝完了最后一点小米粥。天气非常炎热,幸运的是,这些清稀饭并没有让我们产生饭后的那种昏昏欲睡感。
我们有些担心地喝着水壶里渐渐减少的水。那些原野上的小溪和池塘的水里有许多能够带来疾病的病菌,例如痢疾、猩红热和霍乱。为了提神,我们现在开始唱起歌来,这些空洞的歌词和调子被原野上夏日的风吹得干干净净。
我们必须要想尽办法节省水壶里的水。
天色渐渐地变暗了,黑暗笼罩着我们的营地和四周的原野。尽管走了一天,但是在这片原野上,我们多少感到像是没有移动一样。我们其实在走路的时候就几乎已经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又继续开始行军了。走了好几个小时,但是前面的那些山脉似乎离我们还是那么远。我们在穿越一片满是岩石的地区,这里最高的&ldo;小山&rdo;也没有超过一个人的高度。大平原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小树丛,这让我想起了非洲的地貌,这些小树丛非常低矮,有些像那种高纬度的树木,风把红土吹得到处都是。我们早就放弃了排成三排的行军,采用了那些游击队的松散的走法。我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每个人都非常疲惫,步伐也放慢了下来。我们也不再聊天了,精力已经完全放到了走路上面。我们到底走了多远?靴子已经成了灰土色,我们继续着自己似乎没有终点的征程。微风吹拂着我们满是灰尘的蓬乱的头发,我们所参照的那些在地平线那边的山脉依旧一动不动。不变的脚步声和原野的风声已经让这次行军变得极度枯燥乏味,我们不时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一阵阵饥饿的咕噜声。
在上午11点的例行休息之后,我们吃掉了最后一点小米粥,这时,两架双引擎飞机出现在了炎热而晴朗的空中,我们幸运地在飞机离我们很远的时候看见了它们。这个宽阔的原野任何东西在到我们这里之前5分钟就能够被我们发现。我们立刻散开了并准备着防空射击。我们有人马上就要死了……飞机看起来要么是侦察机要么是轻型轰炸机‐‐但毫无疑问它们是俄国的飞机。
这两架飞机在我们头顶上大约500米的低空盘旋着。飞机的引擎声打断了原野上的微风细语并多少和我们胃里的咕噜声互相呼应着。
这两架俄国飞机在遭到我们射击的时候并没有向我们还击。它们在我们周围绕了一个大圈子,我们用焦虑的眼睛看着它们。它们这时第二次向我们飞来了,看来准备向我们进攻了。
但是它们的第二次回来并没有向我们投弹或扫射,只是向我们投下了许多在蓝天中飞舞的传单。
这两架飞机一走,一些士兵就过去捡起了地上的传单。一个家伙手上拿着一叠传单向我走过来。
他说道:&ldo;俄国佬看起来不太明白,如果我们没吃饭的话,我们是拉不出屎的,可他们现在给我们送来这些手纸。&rdo;
我们开始念这些传单:
&ldo;德国士兵们:你们被抛弃了……向我们的部队投降吧,我们会优待你们的……你们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rdo;
显然俄国人为了降低我们的士气在那些传单里印上了一些不知是哪里的废墟照片。废墟照片的文字说明是被轰炸所摧毁的德国城市。在照片上还有一些微笑着的德国俘虏的照片。在这些照片下面有几行字写着:
&ldo;同志们:我们现在的状况和你们所被灌输的谎言完全相反。我们对战俘营里的友善待遇感到非常惊讶。同志们,当我们想到你们正在那些满是泥浆的战壕里为保卫那个资本主义世界而战斗时,我们不能不建议你们最好是放下自己的武器。&rdo;
剩下的话大家都可以猜到。
我们有一个士兵是从莫斯科附近的陶沃斯战俘营里逃出来的。他现在正愤怒地吼道:&ldo;这帮杂种!据我所知,我是那个该死的战俘营里唯一活着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