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南没见廖青上线,打了个电话过来,廖青才把胶着在他身上怜悯掺杂着悲哀的目光收回来,换了个轻松的腔调:&ldo;喂?你话费多啊?&rdo;
岑南用手指戳了戳游戏上顶着南夕辞名字的奶妈道:&ldo;你说了要上,我跟阿夕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还不见你,阿夕担心你出了什么事让我问问。&rdo;
廖青抱歉了一声:&ldo;啊我出门遇到个好久不见的朋友,陪她逛逛,今天就不上了,帮我跟阿夕说一声,不好意思啊。&rdo;
&ldo;那我上你号逗逗阿夕,你别跟她说啊!&rdo;岑南总算找到了乐子,乐呵呵的又点开一个客户端。
&ldo;别玩大了。&rdo;廖青提醒了一句,听到门外似乎有救护车的警笛声传来补了一句看点东西先挂了,然后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打开门把地上的男人用力架起来费力的扛出门去。
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廖青愣了愣,站在走廊看了半天才把原发性肝癌几个字消化了,再加上医生刚刚说的是患者由于长期酗酒导致,廖青很想推门进去把报告摔那人脸上,说一句活该,最终还是没有,把检查报告折成一小块揣口袋里,廖青拍了拍脸才把颜色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杨乔溪接电话接的很快,好像一直在等廖青打过去一样,廖青手指紧了紧,还是选择直话直说:&ldo;我又要跟你借钱了,杨乔溪。&rdo;
廖青一般叫她溪姐,有时候连名带姓的喊也就是开开玩笑,但她要是在借钱的时候这么说,杨乔溪就知道廖青有情况了,她必须借钱,但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上,她在借钱的这一秒没把杨乔溪当朋友,而是债主或者,恩人。
&ldo;你就说要多少吧?&rdo;杨乔溪拿了准备好的卡打算去取钱,见到廖青爸爸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那男人是真的病了,廖青平时摆着一副恨他入骨不死不休的模样,其实根本做不到坐视不理,听廖青的口气,病的还不轻。
&ldo;先拿一万过来吧,留下你用的,够么?&rdo;
&ldo;我男人的工资卡在我手里。&rdo;杨乔溪笑得僵硬,声音却明显,试图把笑意透过电话传给对面的人:&ldo;什么病方便说么?&rdo;
&ldo;原发性肝癌,我不太懂,医生说先介入治疗看看,不行再手术,你说……&rdo;
&ldo;啊这个没事,不严重!&rdo;杨乔溪提了点声音打断廖青的话,她知道廖青想说什么,你说他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呢?廖青这样肆无忌惮放狠话,是想掩饰她心里真实的担忧,明明就是心软的不行的一个人,就总是那么心口不一。
&ldo;嗯。&rdo;廖青把电话挂了靠着墙吸了一鼻子消毒水味儿,这两天跟这环境可真特么的有缘,手插口袋的往病房走去,那男人生病时候可能因为虚弱和疼痛,安静了许多,廖青走到他旁边把陪床的椅子拖远了一些,靠着墙翻手机,她要再找一份兼职,把杨乔溪的钱还上。
第3章唱的一出好戏
&ldo;小青,你会医爸爸吗?&rdo;
男人声音里带了些病气,瘦瘦弱弱的,廖青突然想起那个昨晚还中气十足冲她怒吼的声音,怎么才一晚上,就成这样了呢?
&ldo;我得了什么病?&rdo;见廖青还是埋头玩手机,没有出声的打算他又换了个问题。
&ldo;肿瘤,肝部。&rdo;廖青说谎似乎是天生的,不管撒什么谎都一本正经真有其事的样子,言简意赅的说完廖青甚至没抬头看他的脸色,过了一会儿才又补了一句:&ldo;良性的,死不了。&rdo;
&ldo;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死了算了?&rdo;病房另一张床上还有一个挂针水的女人,听了这句话频频的看向廖青,眼里什么情绪廖青不知道,就觉得那目光刺人得很,好像她多十恶不赦一样,廖青皱了皱眉没理会,继续给招聘网翻页,只有周末上班的工作并不好找,有一些需要技术的她又什么都不会,现学是不可能的了,以前闲着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多学些呢?
&ldo;反正我活着也是拖累你,咱们回去吧,不治了。&rdo;也不知道他是真心为廖青打算还是存心诋毁廖青,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再加气若游丝的诉说,绝了,旁边那女人看廖青的目光里多出来的鄙夷和嫌弃简直不能更明显,廖青抬起眼皮瞪了一眼回去,自认为绝对凶神恶煞,那女人不但没避开还更加嫌弃的看着她,目光炯炯,嘿我去,廖青和她互相干瞪着瞪了一会儿,那女人总算扔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别过脸去,廖青强行按下心口处的不爽低头继续找工作。
&ldo;你不医我也是对的,我不会怪你,只要你以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我就什么都值了。&rdo;一通话说的跟交代遗言一样,那女人的视线又投过来,企图跟病床上的人站在同一阵线用这种不屑鄙夷加蔑视的眼神打败廖青一样,廖青总算忍无可忍:&ldo;闭嘴!&rdo;
那男人往里缩了缩脑袋没再说话,极尽唯唯诺诺,旁边的女人不乐意了,飞出个不齿的眼刀扔给廖青转头去跟男人搭话:&ldo;大哥,这是你闺女啊?&rdo;
那男人嗯了一声,怜爱的看了一眼廖青,廖青愣了愣,把想顶撞的话咽回去继续看手机屏幕,这个人从来没这么看过她,哪怕小时候极尽温情的时候,他顶多拿出份慈祥来,这种怜爱宠溺的眼神,他一眼都没给过她,这是第一次,廖青觉得心里胀胀的,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