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了七年的指环丢了,蒋文旭确实心里难受了一段时间,但贺知书没注意过。时间久了这茬都快被他忘了,蒋文旭也想过什么时候给贺知书定制一对钻的,好的。但沈醉太会黏人撒娇,公司又忙,便一直耽搁下了。
贺知书突然问起来,蒋文旭不知道怎么答了。但幸好贺知书没有一点难为蒋文旭的意思,他垂了眸子,漫不经心吹凉了一勺汤喝了:&ldo;没事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rdo;
&ldo;丢就丢了吧…&rdo;就像丢了我一样。贺知书没说后半句,他已经习惯委屈自己了,甚至能控制住眼圈不在不该红的场合红。
蒋文旭喉头哽了哽,强笑:&ldo;忘在了哪处吧?我不会弄丢的。要不有空咱们再换一对?就算十五周年的纪念日赶不上了咱们还有第二十年呢。&rdo;
贺知书笑笑不说话,放了筷子去洗手:&ldo;你吃吧,我去烧点开水。有事招呼我就好了。&rdo;
蒋文旭看着贺知书的背影皱了眉,他的心里除了贺知书外其他人都是调剂品,调剂他无趣的生活,假装激情的玩乐,如今日子是空虚度过了,为什么贺知书却让他觉得这么陌生?
他是一直在找刺激,也确实在刺激着身心的时候自认为厌倦了贺知书,但现在看来绝不是如此。蒋文旭忽然也觉得有些疲惫。
第十四章
蒋文旭毕竟还年轻,事业有成的时候难免有些男人的通病,便是护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妄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但蒋文旭忘了同他生活的也是一个即使再温和也有铮铮傲骨的男人,除了基于爱情主动给予的放纵,另一些坚持的执拗的东西是蒋文旭都不明白的。
贺知书强行压抑住饭后的恶心欲呕感,坐在被阳光晃的明亮亮的阳台前走神。他只是看着手指上氧化发黑的银指环,眼角有一点微微的润湿。
这十四年来的所有感情,只是如此?或者是说人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却难?
贺知书从未如此清醒的觉察到自己在后悔,后悔的不是数十年的不顾一切的爱,而是他不该为了爱放弃了自己的追求。不该把底线放低进尘土里,不该放弃作为一个男人也能出去开拓天地的心愿。
蒋文旭从家又待了一天便走了,据说是主管给他打电话说一份大单子出了麻烦。只是走之前说了忙完会早些回来。
贺知书只是给蒋文旭系上厚重的藏蓝色的羊绒围巾,然后笑着挥挥手:&ldo;别傻乎乎的,我知道你不怕冷,但身体受不住冷风吹。&rdo;
蒋文旭也配合的亲了亲贺知书的侧脸,识趣的不再提艾子瑜,思绪万千的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贺知书从阳台前看着蒋文旭离开,轻轻叹了口气,给艾子瑜打了个电话,马上就有人接:&ldo;艾医生,现在方便吗?&rdo;
&ldo;你来吧,今天我正好值班,下午有手术,早来一会好。&rdo;
&ldo;嗯,麻烦您了。&rdo;贺知书拨着过长的细碎刘海,想那只能回来再去剪短些头发。
艾子瑜那边顿了顿才又接了句和治疗毫无关系的话:&ldo;今天降温,多穿点衣服。&rdo;
贺知书一愣,反应过来忙说谢谢。怕影响艾子瑜上班贺知书没怎么多说便撂了电话去换衣服。
外面确实冷,冰凉的空气刺激着鼻子深入进呼吸道。贺知书有一个习惯,他不喜欢戴口罩,什么时候都不喜欢,他也不知道这因为什么。
艾子瑜那儿还有几个患者,他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等。无意识的出了神,看着那对夫妇领着个确诊白血病的孩子在办公室哭的绝望悲伤,贺知书竟然有些心疼。
如果他父母也在的话,一定也会心疼吧…即使他是一个已不孝如此的孩子。
&ldo;想什么呢?&rdo;不知过了多久艾子瑜唤他,声音里有几分笑意:&ldo;你那羽绒服能脱了吗?租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