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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ldo;是我提出的。这是以最小的生命代价，满足人们复仇的欲望。你们现在可以投票了。&rdo;

&ldo;不!&rdo;皮塔大喊道，&ldo;我当然投反对票!我们不能再举办饥饿游戏了!&rdo;

&ldo;为什么不?&rdo;约翰娜反唇相讥，&ldo;在我看来这很公平。斯诺甚至还有个孙女。我投赞成票。&rdo;

&ldo;我也是。&rdo;伊诺贝丽说，表情很淡然，&ldo;让他们也尝尝自己酿的苦果。&rdo;

&ldo;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反抗的!还记得吗?&rdo;皮塔看着所有的人，&ldo;安妮?&rdo;

&ldo;我和皮塔一样投反对票。芬尼克要是在这里，他也会投反对票的。&rdo;安妮说。

&ldo;可是他不在这里，因为斯诺的变种动物杀死了他。&rdo;约翰娜提醒她道。

&ldo;不，这样就会开一个不好的先例。我们不能彼此仇视。目前，团结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前提。不。&rdo;比特说。

&ldo;那么就剩下凯特尼斯和黑密斯了。&rdo;科恩说。

大约七十五年前是不是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是不是也有一些人坐在桌旁为饥饿游戏投票?当时也有意见分歧吗?是不是也有人要求赦免那些反抗者，而有人呼吁要以各辖区孩子的死来补偿?斯诺的玫瑰花香飘到我的鼻子里，接着顺喉而下，挤压着我的喉咙，使我绝望地透不过气来。我爱的人都已死去，而现在我们却在以减少生命代价为名，讨论举办另一届饥饿游戏。一切都没有改变，永远不会改变。

我仔细地衡量着自己该如何决定，试图把一切都想得透彻明了。我的眼睛盯着那朵玫瑰，一字一句地说道：&ldo;我投赞成票……为了波丽姆。&rdo;

&ldo;黑密斯，到你了。&rdo;科恩说。

皮塔很气愤，他猛踢黑密斯，提醒他他可能成为一种暴行的参与者，可我感觉黑密斯的眼睛在盯着我。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我就会知道我们俩有多么相像，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彼此。&ldo;我站在嘲笑鸟一边。&rdo;他说。

&ldo;很好，这样就有结果了。现在大家要各就各位，准备参加斯诺的行刑仪式。&rdo;

当她经过我身边时，我举起插着玫瑰的水杯，&ldo;您能让斯诺戴上这个吗?就在他左侧心脏的位置?&rdo;

科恩笑了笑，&ldo;当然。而且我会让他知道要举办新的饥饿游戏的事情。&rdo;

&ldo;谢谢。&rdo;我说。

接着，一群人拥到房间，又给我最后补了补妆，普鲁塔什又对我交代了最后几句话，然后在卫兵的引领下，我走到大门口。城市圆形广场上挤满了人，许多人都站到了旁边的马路上，其他人站在远处。卫兵、官员、反抗军首领、胜利者。科恩走上露台时，人群里发出了阵阵欢呼。接着艾菲轻轻敲敲我的肩膀，于是伴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走出大门，站到自己的预定位置。天气晴朗，但空气仍然是冰冷的。按照指示，我转过身，把自己的形象完全展示在观众面前，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当斯诺被押解出来时，人群已经疯狂了。卫兵把他的手绑在一根柱子上。这么做已经没有必要，他跑不掉，哪里也去不了。这不是训练中心前宽阔的前台，而是总统府邸前的狭窄的街道。难怪也没人叫我练习，他离我只有十码远。

我感觉手里的弓已经在轻轻地颤动。我伸出手，抓住箭，搭在弓上，瞄准了那朵玫瑰，眼睛却盯着他的脸。这时他咳嗽了一下，血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他用舌头舔去他肥厚嘴唇上的血滴。我盯着他的眼睛，想在那里找到些什么，恐惧、懊悔、气愤。但我看到的只是我们上次谈话结束时那种嘲讽的表情。他好像在说着那同一句话，&ldo;噢，我亲爱的伊夫狄恩小姐，我想我们早已达成协议，不对彼此撒谎&rdo;

他说得对。我们都不对彼此撒谎。

我的箭指向上面，射了出去。科恩总统从露台上倒了下来，栽在地上。死了。

第三篇刺杀　27、春天的蒲公英

在接下来的一片混乱中，我只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就是斯诺的笑声。他咯咯地笑着，随即一阵咳嗽，一股带白沫的血从嘴里冒出来。我看见他身体前倾，血从嘴里哇哇地吐出来，直到卫兵挡住了我的视线。

当一群穿灰军装的士兵向我拥过来时，我在想杀死帕纳姆国的新总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审讯、拷打、公开审判。不幸的是，我又要跟那些我爱的人道别了。我还要面对妈妈，她现在在这世界上已经完全是孤独一人了。

&ldo;晚安。&rdo;我轻声对我手里的弓说道，我感觉它已经归于平静。我举起左臂，扭过脖子，想去咬住袖子里的药片。但我的牙却咬在肉上，我猛地抬起头来，与皮塔的目光相遇，他定定地看着我。血从印在他手上的牙痕里流出来，他的手却抓住我的药片不放。&ldo;放开我!&rdo;我冲着他咆哮，扭动胳膊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ldo;我不能。&rdo;他说。当人们把我从他身边拽走时，我觉得袖子上装药的小兜被扯了下来，看到深紫色的药片掉在地上，看到西纳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踩在一个卫兵的脚下。当人群向我拥来时，我变成了疯狂的野兽，又踢、又抓、又咬，总之尽一切可能从紧抓着我的无数双手里挣脱出来。卫兵把我举起来，越过愤怒的人群的头顶向外走，但我仍在不停地踢打，我开始大喊盖尔的名字。我在人群里没有找到他，可我想他知道我想要什么。给我一箭，干净利索地结束这一切。只是我现在没有箭，也没有子弹。他会不会看不见我?不，在我们头顶，在城市广场周围的大屏幕上，每个人可以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看到了，他也知道，但他没出现在现场。就如同他被抓时我没能救他一样。猎人之间、朋友之间也有遗憾。我们两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