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姐姐五年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因公牺牲了。”
江一尘身子一抖,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臂发力将他圈紧。
虽然已经做好了这并不是一段愉快回忆的准备,但是听到这儿,江一尘心中还是揪紧着翻了个个儿。
他紧贴着聂慎行,转过身,昏暗中看不出聂慎行的表情,但那种刻骨的疼痛仿佛从这人身体上散发出来,清清楚楚地传递到了江一尘的身上。
一个冷硬的男人,剥开蹭蹭裹紧的坚固外壳,最深处也是柔软的血肉。
摸着聂慎行的脸,江一尘轻声道:“我……我在这儿呢。”
聂慎行似乎是笑了一下,语气尽量轻松道:“我那时候,正好大学毕业,姐姐突然的离开……对我打击挺大的。“
“我一个人驾着车疯狂地冲进深山老林,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想着在什么地方,我也死了就好了。”
江一尘鼻子一酸,隐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滑了下来。
“那次我驾着车,在雨夜的山路上狂奔,那个时候真是恨不得就干脆冲下山去。”
他说到这儿,察觉到了胸口的湿意,低头抹掉江一尘脸上的湿意,想要靠近的时候,江一尘却将脸埋得更深,“你说你的,不要管我。”
聂慎行将他抱得更紧,下巴放在江一尘的头顶,“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路过的村民都让我找个地方停下来,先避雨。”
“但那时我根本听不进去劝,将车在山路上开得更欢。就在那个时候,车灯照在泥泞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个会动的活物。”
江一尘被他的故事吸引,眼泪也不流了,带着鼻音闷声问:“是什么?”
聂慎行笑了笑,佯装听不清,道:“你说什么?”
仰头瞪着通红的眼睛,江一尘又问:“所以,那个活物是什么?你不要跟讲鬼故事一样,故意拉近镜头。”
聂慎行的大掌罩在江一尘的小脸上,拇指将那上面的泪意驱散干净后才道:
“我停下车,拎起来仔细分辨了半天,发现是一只小狗崽。”
江一尘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是大黄吗?”
点了点头,聂慎行回忆起那个画面,仍忍不住一脸嫌弃:“我当时自己都不想活了,哪有心思管它,只把它放到了树边,尽量不让大雨淋到它。”
“但是,等我回到车上,那狗崽却又倔强地回到路中间,似乎就是要拦住我的去路。”
“如此这样好几次,被大雨淋透的一人一狗在狂风中对视的时候,就在我前行的路不远处,被雨水冲刷的山体发生了滑坡。”
江一尘猛地支起上身,惊呼:“什么?”
“这么说,是大黄救了你。”有些后怕的江一尘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