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今信骑虎难下‐‐相信周团?可是那个空城在向他昭示着什么?
如果控制周团,他儿子的前程就毁了。
就在前些天,他还在大声清朗的叫他&ldo;爸爸&rdo;。
&ldo;您还有我呢,您不会再失去我了。&rdo;这句话在今信雅晴的脑海里循环。
老谋深算,当机立断的今信犹豫了。
战场上
守军佯装撤出新惠,实则在城里埋下尖细,周团顺利进程,周澜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城里最结实的县衙。
那日天光明媚,整个县城却一片灰扑扑的死寂,因为之前周团所过之处有如蝗虫过境,寸早不生,听闻消息的老百姓一想,这他妈的还不如汤玉麟部呢,以前汤部是抢走馒头,留口粥,现在周团可好了,别说粥了,连粥碗都抢走,临走还得把锅砸了,都不如日本鬼子还装模作样搞点安抚政策呢。
凡是有腿的,全跑了。
看似安全,就容易麻痹大意,周团毕竟实战经验不够多,又一路所向披靡,对胜利有点习以为常的意思,当夜把空巷万家搜罗了底朝天,钱没有,带不走的牲口有的。
围锅造饭,天一擦黑就热闹起来,也不知道哪家地下酒窖就被翻了出来,一坛坛的酒搬出来,香飘处处。
不过没人敢擅自喝酒,行军期间,纪律严格的周团没人敢造次,马雨霖思来想去决定先请示,兄弟们半个月急行军,打的漂亮,犒劳犒劳也无可厚非,一半人马定量饮酒,一半加强戒备,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是这个主意他不敢和周澜说,就去找了贺驷。贺驷听了当场就否了,骂他糊涂。
&ldo;四哥,&rdo;马雨霖比贺驷大十几岁,这一声四哥叫得也不管辈分了,&ldo;我是糊涂,这话我不敢和团长说,准保挨骂,但是你不一样啊,杜副官不在了之后,只有你能在团长面前说上话。你为兄弟们说上几句,团长实在不让,兄弟们心里也领你这个情了。&rdo;
这一番话,歪打正着地拍对了马屁,贺驷沉思了一下,说:&ldo;等着。&rdo;
即使空城,饮酒也容易误事,贺驷懂得,周澜更懂得,不过贺驷进了县衙三进的大院子,走进大炕暖烘烘的卧室,周澜正在喝洋酒。
&ldo;哪来的酒?&rdo;贺驷心里一惊,劈手夺过来,&ldo;也不怕有毒?&rdo;
周澜面色绯红,心情大好,心思十分清楚,他笑笑:&ldo;贺班长,多虑啦!&rdo;
多疑如周澜,怎么会不怕死呢。那酒是他从奉天带过来的,统共没带几瓶,走了半个月,他睡不好,又不敢吃药,怕睡得太死,今天实在忍不了了,喝上一点,暖暖身安,安抚紧绷的神经。
从紧张周澜寻死,到紧张周澜被害死,贺驷的精神就从未放松过。
周澜笑吟吟的说了酒的来历,贺驷也觉出自己有点老母鸡似的,忒操心了。
他说明了来意,不过他没说什么犒劳之类的,他只是说马营发现了一批酒,大家都流着口水看着呢,不喝心痒痒,喝了也不多,如果派出一个队加强周边警戒,应该问题不大。
周澜正心情大好,贺驷张嘴求情,不想驳了他的面子,沉吟了片刻就答应了,他说:&ldo;这也就是你来,换个其他人我给他大耳光。&rdo;
贺驷脸就红了,好像真挨了耳光。
&ldo;团长,我错了,&rdo;贺驷低头,&ldo;我去把酒都泼了。&rdo;
拎着酒瓶子,周澜戏谑的靠近他,带着笑意:&ldo;算啦,你在几个营长那边自己挣来的面子,我不能给你撕下去,不然他们以后就只会叫你贺班长了。&rdo;周澜抬手,隔空点点贺驷的胸口,补充说:&ldo;是吧?四哥。&rdo;
贺驷的脸更红了,团长什么时候知道的呢。